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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样的心思,沈则熙觉得和荣平郡主很难合得来,便对荣平郡主越来越冷淡了,夫妻两人,渐隔渐远。
荣平郡主又不是傻子,沈则熙对她的疏远,她自然感应到了,她心里感到无比委屈,也开始对这桩婚事不满了。
荣平郡主在民间长大,自小过的都是艰苦的生活,在沈家找到她之前,她还是在恤孤院子里帮别人浆洗衣服为生的,每日为了三餐谋算,朝不保夕的,能温饱就不错,哪里还有机会习文懂诗?
就算在宫中一年多勤学苦练,也只能会些基本的诗句,面上堪堪能应付得过去罢了,沈则熙说的什么吴门画派,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
她已经很努力跟上沈则熙的脚步了,暗地里也在苦练,然而学问诗词一道,要靠时间之功,非一朝一夕可成。
所以她感觉自己离沈则熙越来越远了,也很清晰地感受到沈则熙对她的不满。
在最初的伤心悲痛过后,荣平郡主也开始对沈则熙有怨怼之心了:自己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呢,他素有文名又怎样?还不只是小小的五品官!
当然这样的怨怼之心只是偶起,每次她见到沈则熙醉酒,心里都极难过。
沈则熙和荣平郡主怎么不会越走越远呢?沈则熙,吴越沈氏的嫡枝嫡子,又是四品刺史的嫡幼子,自小虽不说锦衣玉食,却也是绸缎珍馐不断的,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
荣平郡主,自小过的都是苦日子,是在认回了容妃之后,才开始过上真正的优渥生活的。再大的富贵,再高的封号,她骨子都带着恤孤院子里拿着凄苦和卑微。
从一开始,沈则熙和荣平郡主就有诸多的差异,只是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沈家和容妃,都没有在意这些差异,极力促成了此婚事。
他们认为,认为沈则熙和荣平郡主在两家的协助下,可以成为和美的夫妻。然而事与愿违,人力又岂能时时敌得过天属?
不过此时,他们都还没有感知到这个亲事即将带来的祸害。
沈则熙对荣平郡主的不满,在去了光禄寺任职后越发加深,最后到了简直难以忍受的地步。
沈则熙因为荣平郡主被授光禄寺丞一职,光禄寺的不少官员背地里嗤笑他是凭借裙带关系进入光禄寺的,而不是和他们一样,凭自己的资历和本事进来的,这让沈则熙感到自己低人一等。
又加上他住在郡主府,府里的婢女和仆从,大多都是荣平郡主从宫里带出来的,他们对荣平郡主的恭敬要比对他重得多,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慢待!
说白了,沈则熙娶荣平郡主,就是为了沈家和容妃的结盟,是一个利益结合的结果,而不是他自己真心想娶荣平郡主的。
在新婚的时候,沈则熙还不觉得有什么,慢慢地,他就感到无比憋屈,自己在江南和京兆素有文名的,却娶了一个不通文墨的妻子,更重要的是,他还因为妻子受到了别人的嘲笑和慢待,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接受得了!
他领了光禄寺丞的闲职,每日里就对着蔬菜瓜果酒ròu,再想想亲事的不如意,心里就烦闷了!但是他娶的是郡主,牢骚在明面上也不能发,就只能喝酒了!
喝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沈则熙最近觉得酒乃是世上最好的解忧物。
荣平郡主从回想中反应过来,继续帮沈则熙擦洗完脸庞,随后,让奴婢退了出去,吩咐此事不得外传,更勒令不能告诉宫中的容妃和景泰大街的沈家。
荣平郡主虽对沈则熙有怨怼,但毕竟是夫妻,她心里还是为沈则熙着想的,也体谅他在光禄寺任职的不易,没有打算将沈则熙经常醉酒和夫妻qíng淡的事qíng告诉容妃和沈华善。
这毕竟是家丑,若是告诉了容妃等人,沈则熙必定受到容妃和沈家的责罚,因为两人是圣旨赐婚,若是这事闹大了,传到御史台那里,若是监察御史参他慢待皇室,沈则熙的麻烦就大了,所以她才会瞒着此事。
更何况,她也想和沈则熙继续做夫妻。夫妻,chuáng头打架chuáng位和,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呢?
从这一点想法上来看,荣平郡主比沈则熙qiáng多了,起码她到现在,对这桩婚事虽有不满,却还是乐观对待的。
第二天沈则熙醒来之后,发觉自己脸上、身上很整洁gān净,换上了舒适的常服,如果不是自己的头有微微的宿醉,他还不知道自己昨天醉得那么厉害,显然是有人为他细心整理过了。
想到这里,沈则熙感到有些愧疚,荣平郡主除了文识差,别的事还是不错的,没有郡主的骄纵,对自己也是极好的,就算自己对这桩婚事怎样不满都好,郡主倒是没有错的。
自己不是糊涂的人,也知道这桩婚事,郡主自己没有决事权,她也是听容妃安排的,自己实在应该对郡主好一些才是。
这样的想法,沈则熙每次醉酒清醒之后,都会涌现。可是当他在光禄寺受到冷遇时,他就会想起荣平郡主种种不是来。可见男人善变,也如是。
郡马,你醒了?姐姐今天宣我们进宫,说是甚为想念我了。你要回光禄寺吗?你若是不得闲,也无妨的,我会和姐姐说清楚荣平郡主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沈则熙醒来后,关怀地问了几句,然后就说了这个事qíng。
我今天沐休,陪你进宫吧。见完容妃后,正好去景泰大街看望伯父,我们一同去吧。酒醒之后,沈则熙还有着对荣平郡主的愧疚,心里还想着要对荣平郡主好一点,她的要求,他很快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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