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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想着,为沈余乐在司天台找个位置,免得这样终日无所事事,也就可以了!没想到没想到
原来他一直低估了自己的孙子,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宏愿,这是他一向神神叨叨的孙子吗?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原来,你早就开悟了君复乐似是感叹,又似是欣慰,又似是佩服,心qíng复杂地喃喃了一句。大道之边,原来这个年轻人早已触到了啊!
他从来不知,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也能自我开悟,他内心是经历了怎样的锻造?还是生而为才?
君复乐发现自己对沈余乐充满了兴趣,也为他的宏愿和器识所叹服!就算沈华善没有说qíng,他也一定要将这个年轻人揽进司天台的了!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沈华善将沈余乐带来见他!不然,他就错过这样一个好苗子了!
在大永司天台,聚集着大永各地的奇人能士,知历法、懂天象,这不算什么本事,难得的,是生民和乐、万世太平这样的追求!甚至,君复乐认为自己在沈余乐这么年轻的时候,根本就曾想过这一点!
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君复乐越看沈余乐,就越满意。他对沈华善点点头,双眼笑得眯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廷杖(一)
长泰三十八年,正月里的最后一次早朝之上,发生了一件事qíng。这个事qíng虽然范围很小,只涉及几个人,但是意义和影响却极为深远。
在沈华善和叶正纯两人看来,这是件大事!因为它是一个信号,一个危险的信号,一个长泰帝要独断专权的信号。这件事qíng表明长泰帝越来越无法忍受百官臣下对皇权的限制,即便是一点点的限制也不行。
这令沈华善等人暗自心惊,而且悲愤不已!
在这里,有必要说一下大永的皇权限制历史。大永开国太祖上官伏是少有的仁明之君,在他建立大永之初,曾定下一条奇怪的铁律:为了防止帝王昏聩无能,大永推行分权而治!
所谓分权而治,是除了皇权之外,还设有政权、法权,三者互相监督互相制衡,具体表现在官职的权力设置上,不少官职都对皇权有驳正政令、纠治违失等的限制。
太祖之后,太宗上官正秉承了太祖的意向,继续推行分权而治,却引起了上官皇族所有人的不满,政权、法权的影响力渐渐减弱;此后大永的历代帝王,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加qiáng了皇权的集中,不断地削弱政权、法权的权力和地位。
就这样,经过一百五十多年的变迁,到惠和帝时,已经没有人记得政权、法权的名称了,只剩下给事中一职对皇权有所限制。尽管如此,长泰年以来,唯一一个限制皇权的官职给事中,也在不断地削弱着其限制的功能,最后只剩下纠察和封驳的权力了,皇权前所未有地尊崇。
这就是大永皇权的发展史,当然许多事迹和真相散落、湮灭在时间之中,不少都已成黑灰。可是细翻青史旧录,仍可以触碰到那一条隐约的脉络,只看是不是有心敢面对了。
这正月底最后一次早朝的事qíng。就是和皇权有关。说得详细点,是和给事中一职有关,再说白了,是和给事中吕务厚有关!
长泰三十七年初,门下省五品给事中吕务厚因幼王定等一事,让长泰帝心里不舒服;到了年中之时,他又因为封驳慈懿太后封号一事。被长泰帝借故训斥了几次。
经过这两件事后,长泰帝已经很不喜欢吕务厚这人了。连带的。也不喜欢门下省其余三个给事中按大永官制,门下省设有四名给事中,吕务厚是其一。
有鉴于吕务厚时不时脑残的丰功伟绩,门下侍中申科已经将他盯得很紧的了,怕的就是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有时候,那些一根筋的人,因为无比的专注和执着,反而使事qíng到达一种极致。如果是好的方面就罢了,但在申科看来,吕务厚这纯粹是添麻烦来着!他认为年轻人有追求有执着是好事。但前提是要看清楚形势,撞了南山也不回头,这不是追求,而是愚蠢了!
因为吕务厚的行为,申科的心脏不时也受惊吓一番。有时候他和韦景曜在申诉:自己年纪大了。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多惊吓啊,吕务厚这个烫手山芋,还是早些扔出去的好!他开始考虑将吕务厚调离门下省这个问题了。
韦景曜也是赞同地点点头:将吕务厚离开门下省,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可是他还没得及找萧厚仁和温珪章来运作这个事qíng,吕务厚就又闹出事了。这事之后,申科也不用再考虑将他调离门下省的事qíng了。
正月中旬,长泰帝签发诏书,擢泰州刺史左良哲入门下省任正三品门下侍郎一职,原门下侍郎许平章已因病提前致仕。左良哲一直是长泰帝的心腹近臣,也曾任职门下省,早几年被长泰帝外放至泰州任刺史一职,是为了累积资历和经验,以留待后用。
许平章致仕,长泰帝第一个想到接替他的人就是左良哲,想到左良哲在泰州几年了,也是时候调回京兆了。
长泰帝签发任命诏书之后,却没想到门下省当晚就将诏书封还了,封还的依据是左良哲资历不足以担任门下侍郎这一要职,请长泰帝另择贤能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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