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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当年惠和帝大行之时,有不少进宫哭灵的官员夫人都是被抬出来的。沈宁有些担心沈俞氏的身体,毕竟不是十八廿二岁的年轻人了,她不知道沈俞氏的身体是否捱得住,只可惜她不能代替母亲前去,只得吩咐夏词蒋老参切了片,用fèng了棉花和绿茶的荷包装着,让沈俞氏瞅准机会偷偷含上几片。
沈俞氏感叹女儿就是贴身小棉袄,拿了那荷包来一看,见也是纯白的颜色,仔细一闻,竟然也闻不到什么参味,看来这的确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便决定带着它进宫了。
根据礼部的安排,沈俞氏和其他诰命夫人跟着女官来到了慈宁宫,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跪拜哭泣了,这些都是皇子皇孙皇妃及皇室宗亲,他们更加辛苦。在太后停灵七天里,要哭灵七天,这些都是大永丧葬规矩,身在皇家,更是要严格遵守,以恪典范。这些诰命夫人和朝廷官员跪在皇室宗亲的后面,分左右两边也开始跪下哭灵了,整个皇城一片哀声。
这几天太阳都很猛,慈宁宫正殿都摆满了冰盘,那一盘盘融化的冰水虽然也端了出来放在哭灵的官员前面,却没有多大的作用,不少人感觉越来越难熬,慈宁宫哭声早小了下去,偶尔还听见一两声呜咽,大家都在祈求着时日早些过去。
到了五月二十六,沈俞氏暗自松了一口气,再坚持一天就可以了,因为有参片的支持,她虽然面色憔悴,jīng神却还好,其他官员夫人就不太支撑得住了,韦老太君昨天就熬不住晕了过去,今早申科的夫人也晕了过去,在场不少官员夫人都面色苍白,看样子也是在勉qiáng支撑了。
忽然,沈俞氏听见一个惊慌的童音在尖叫:血,血啊!紧接着,前面跪着的皇室宗亲们起了一阵骚动,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只听得有人在高声呼唤:快传太医,快转太医!
其实太医就在慈宁宫跪拜着,当下,孙伯扬站了起来,巍颤颤地去了前面,只见七公主神色惊慌地指着她前面的一滩血,那血还在汩汩而下,越积越多,前面跪着的,正是二皇子妃陈婉柔,旁边还有同样惊慌失措的二皇子上官承佑。
孙伯扬大惊,正想说什么,却见陈婉柔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双目紧闭,面色死白,医者父母心,孙伯扬也顾不得场合,连忙大声呼叫:不好,皇子妃小产了,赶紧抬下去,赶紧来人!
他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灵前小产,血光之灾,不但冲撞了死者,这还是大大的不详啊,这是整个大永都忌讳的事qíng啊。太常寺、礼部和司天台诸官员本就难看的脸色这下更加难看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山陵使韦景曜也维持不了他淡定的表qíng了,和申科等人匆匆对视了一眼,就连忙起身,去了紫宸殿,求见长泰帝。
不多时,礼部诸官员就下达了长泰帝的旨意:哭灵到此结束,各人离宫归家。众人因为这一意外事件提早返回了家,不少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不会被抬着出来了。当沈宁等人看见沈则敬和沈俞氏时,还吓了一跳,以为这两人出了什么事,怎么比预期中提早半天回来了,连忙追问,才知道慈宁宫出意外了,哭灵就提前结束了。
你们不知道那qíng况是多惨,那二皇子妃脸上血色都没有了,也不知道那血是怎么下的,一下子就聚集了一大堆了,尚药局俸御孙大人脸色都变了。休整过后,沈俞氏已经恢复了jīng神,正在和沈胡氏、李姨娘和何姨娘等人描述当时的qíng况,她刚好趁着空隙看到了那一幕,当然,这些话,沈宁等小姑娘是听不得的。
灵前有鲜血,这可是大大的不详,你们说这二皇子妃怎么会就小产了呢?按说因她有孕,皇后都有旨意让她每天只跪半个时辰的,怎么会就小产了呢?
是了,陈婉柔怎么就小产了呢?还是在哭灵的时候?青竹居内,沈宁也在思考,虽然沈俞氏的话她没有亲耳听到,却也很快就知道了陈婉柔当时的qíng状谁叫冬赋跟和鸣轩的丫鬟关系特别好呢?
陈婉柔小产,还是在灵前,二皇子府不止没了一个后嗣,还因为这个不详的事qíng,使得皇上对二皇子府有怒气和不满,二皇子凭借太后病、崩之事好不容易才赢回的帝恩,估计这下付诸流水了,那么陈婉柔这胎,肯定不是意外了,这个人真是好手笔,一石二鸟,看来这事不是三皇子就是上官长治了,沈宁想。
沈宁想到的事qíng上官承佑和长泰帝自然都能想到了,上官承佑在长泰帝面前痛哭,称这是有人设计谋划了,就是为了离间我与父皇的感qíng,长泰帝也觉得这事太凑巧了,也吩咐了张盛等内侍暗地里查探。
待上官承佑离去后,长泰帝想起太后灵前的一大滩血,二皇子妃这胎落得也太巧了,难道真有什么不详?他想起慕妃向他描述当时的详细qíng景,心里也多少有些介怀。
第一百一十三章谥号争论
二皇子妃陈婉柔在灵前小产这个意外,表面上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太后的丧葬事宜还在进行。实则上的影响,大部分官员都心照不宣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韦景曜这个山陵使开始紧张了,觉得这个山陵使之职要打起十二分jīng神,才能做得好。他原先以为这是个不太难的差事,因为一切都是有章法可循的。但是这个差事出现的问题偏偏没有了休,先是争论小敛人选,后是皇子妃小产,接下来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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