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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纶神色凝重,心里紧张,两个人都已经下了十六七回了,他还看不清对面这个中年人的布局,究竟是开局末了还是中局先了?他分不清楚,只觉得中间要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棋子下得也越来越慢,而对方好像还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心里暗呼不好,看来这个人不好对付啊。
其实沈则儒也不好过,施纶的杀着越发厉害,他觉得渐渐吃力起来。他往棋盘上一看,红黑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能占上风,而这样僵持的qíng况,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沈则儒想起此次来西燕的主要目的,想起必须要在棋艺上打败施纶,只有棋高一着,按照施纶棋痴的xing格,他一定会主动找他,这样,两个人的jiāo往才会顺理成章。
沈则儒深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回忆起在京兆的时候,自己闲着捣鼓出来的棋谱,那棋谱尚未完成,连名字都还没有呢,如今在这博弈之时,他想起了它。凤凰涅槃,死地后生,生生不息,他有了一个决定。
随即,他拈起一个兵,做了个献的举动,接着又将马移动,还是献,接连几着,都是这样的举动,一一都往施纶的将身边bī近,周围的官员发出一阵抽气声,有人低呼:他这是自寻死路啊。更有西燕官员轻蔑地笑了一声:求胜心切,还是太年轻了啊。
施纶没有理会周围的官员的声音,他感到奇怪,更不敢掉以轻心,怎么原先两个人还在僵持不下,怎么对方突然似乎像想不开一样往死路上走呢?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在接连几个献之后,沈则儒的棋风一变,移动了几个棋子,一个红pào已经来到了将的后面!马定将,杀王法,至此,棋局已定,红子胜。
而这一切,不过说转瞬间的事qíng。
沈则儒微笑起来,生生不息,前赴后继,正是由于前面的置诸死地,才有后面的一线生机,正是为了后面的一线生机,才有前面的不顾生死!原来是这样,他想他可以将那棋谱命名为《不息棋谱》了。
棋如人生,他若有所思,对沈华善的做法开始有了认同感和使命感。
沈则儒微笑,其他官员也反应过来了,这是说,沈则儒胜了?大永胜了?
施纶面色苍白,盯着那棋局,明白了沈则儒的局数,原来是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旋即也大笑起来,对沈则儒深深一揖:施某棋艺不jīng,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和沈则儒两人相视而笑,留下殿上官员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状况?
第八十章棋局之后
在棋艺比试过后,连司马政都对沈则儒赞赏有加,说他棋艺高超出奇制胜等,亲授了他棋艺博士的称号,还往使馆赏赐了不少物品。
这下沈则儒又扬了国威,大永使团都觉得与有荣焉,方从哲深深觉得带着沈则儒来西燕是正确的决定。
比试过后,施纶时不时来使馆找沈则儒,两个人在讨论棋艺的事qíng。当施纶得知沈则儒自己还创作了一本《不息棋谱》之后,更是心思浮动,要沈则儒无论如何也要将那棋谱写下来送给他,为此几乎是日日前来使馆。
当沈则儒表示那棋谱还在京兆时,他都听不进去,仍然天天出现在使馆。好在他也只是去找沈则儒,时间一久,大永使者和西燕官员都当没看见了,继续商讨联合出兵的事qíng,谁愿意理会下棋和棋谱这种微末小事?
事qíng正如沈则儒和沈积和所估计的那样,在被施纶纠缠了五六天之后,沈则儒似乎终于受不住施纶的喋喋不休了,口气无奈地说:把《不息棋谱》默写下来给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现在也还有个难事没有办好呢,哪里还有时间来帮你写棋谱啊?
施纶见沈则儒一直拒绝的心思终于有了松动,想到那《不息棋谱》,他一定要得到它!他原本以为还要大费周折的,现在听沈则儒的意思是,只要解决了这个难题,就会有时间来给他写棋谱?施纶不由得好奇地问:是什么事qíng啊?暗想一定要帮他把这事办好了,这样沈则儒才有时间来帮他默写棋谱。
施纶听完沈则儒的烦恼事后,一拍大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我道是什么事qíng啊,不就是两张户籍文书吗?这是多大的事qíng啊?你忘了我是gān什么的啦?放心,这事我过两日就帮你办妥了。
所以说棋痴就是棋痴,在象棋面前,施纶没有了平时的jīng明和谨慎,他根本不会去想沈则儒为什么会要这两张文书,为什么会这么巧地在他面前提到这个苦恼事,他只心心念念他的棋谱去了。人就是这样,一旦爱好成了癖,就眼里心里只看到那样事物了,旁的,绝对不管了的。而沈则儒等人,看中的就是施纶这种入迷入痴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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