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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便是从这里出去的,没想到转了一圈,居然转回来了
跟着那黑影七拐八绕,渐渐来到一处偏僻之所,瞥过周围丛生的杂糙,云狂远远看着那一向冷清的祖宗祠堂里两排身着血衣的肃杀汉子,还有高高坐在祠堂最上方,面容严肃的老人,心头劈下一个惊雷,震惊得差点当场从藏身之所掉下去!
终日打雁,今日反被雁儿啄了眼睛!
云狂苦笑阵阵,喟然长叹,少秋哥哥啊,你身后之人,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祠堂之内,柳剑和柳清一身肃穆威严,冷厉异常,霸气十足,神色间哪有什么憨厚淳朴猥亵不堪的影子,她瞒了家人七年,这二位,何尝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了七年?整个柳字世家更是不知瞒了世人多久,这所谓的一门忠义头脑简单,居然完全是一个弥天大谎!
想到美貌娘亲和奶奶似乎也被蒙在鼓里,云狂心底便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因为少秋哥哥白日里的言语让她察觉其中有鬼,来这一趟,说不定她也要过许久才会发现。
云狂此番跟踪,完全是因为楚少秋今天过于诡异的态度所至,她可没有那样良好的自我感觉和白痴头脑,以为自己放放可爱之气就天下美男子皆爱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长得再好看,楚少秋也不是那种理智全无的人,就算对她很有好感,也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男人说出护你一生这种话。
他今日对自己的承诺更像是宣誓,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再加上他是云狂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遇上的修习内功心法的武道高手,云狂便料定他身后恐怕有什么高人,可能还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出于对他的关心,这才一探究竟。
只是她没想到,那所谓的高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和爷爷!
云狂暗自懊恼,看来她这七年以来实在太疏忽了,在柳王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知道一心练功,外面的qíng势完全没有丝毫了解,宛如一个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的人,这样的弥天大谎居然骗了她七年,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少秋,你真的决定了?祠堂内,柳清一脸庄重。
来人除下蒙面之物,绝美容貌顿时露出,虽是一身黑衣,身上却还是透着那股清雅悠然的脱俗之气,不是楚少秋是哪个?他肯首淡笑:今天我已见过了云狂弟弟,觉得他不是那块材料,既然我自幼便是宗门人选,修习了宗门传世武学,百年之约,自当义不容辞。
唉柳剑轻叹一声:可惜狂儿出生晚了,柳字世家一脉单传,所修功法虽是绝世,但只有一人能得千年玄珠练就玄冰诀。当年狂儿母亲遭雷门暗算,迟迟不孕,造成柳家无后,百年之约剩余不足二十年,年轻一辈到那时不满二十五岁者无他人选,才会将你牵扯进来,如今你却是未来的楚国国君,实在难为你了。
楚少秋却是摇摇头,以一种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伯父您忽悠我呢,天下稍有势力的人物都明白,龙洲大陆之上一国之君算得了什么?世间武学尽在九大世家,所谓七国不过是九大世家的代言之物,国君不过是明面里的幌子罢了。血杀一出谁与争锋,若不是九大宗门之间互有制约,在楚京之内,只要伯父一声令下,直接覆灭了楚国皇朝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得伯父和外公看重,不惜自毁神功bī出玄珠成就少秋,又能掌控血杀队手握龙门大权,旁人几辈子也修不来这种福气,我难为个什么?
你这小子柳剑被他悠闲的态度逗得哭笑不得,捶了他肩膀一下,语声沉重地说:你要知道,百年之争惨烈非常完全就是xing命相搏,其他各大家族之中所选之人都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唯我柳家一脉单传。你非直系血脉,想要彻底发挥玄冰诀威力只能行宗门血誓,一生受制于狂儿,反伤自身,一旦他死,你也活不过一天,这对你太不公平而且你天资虽然不错,但要在那些绝世天才之中脱颖而出,并非易事,这无异于送死之行啊
玄冰诀需从七岁才能开始修炼,狂弟的年龄太小了,距离百年之约只有十年时间,他再怎样天才,十年之内也无法大成,雷门世家早就算好了,既然总要有一人送死,又何必将什么也不知道的他扯进来。楚少秋清眸里找不到一丝烟火之气,口吻是那样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qíng。至于血誓,见到狂弟之前,我尚有些排斥,但现在我却已想通了效忠少主,是我的荣幸,不管我还有几年时光,能护他一刻便是一刻,这一生,我都会护少主周全。
狂儿这个不争气的纨绔子!真是快气死老夫了!柳清chuī胡子瞪眼睛,露出了云狂平日里瞧见的气愤模样,听说云狂将孟先生硬生生气得把他赶出学堂,老头子心里不是一点半点的郁闷。
楚少秋怔了怔,在听见纨绔子三字之时,脸上竟泛起一缕十分奇异的玩味笑容,只可惜柳清没有发现,他继续叹道。
若是他能争气一点,你安然做个一国之君,倒也了了老夫一桩心愿。可他如今这副模样,老夫怎能放心将传世武学jiāo付他手?孩子,你很懂事,外公对不住你,愧疚的话不多说了。身在激流之中,若不逆流而上,便只能被这滔天水流冲入江底,要维持住这一个大家族,谈何容易,如果可以,外公怎么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
祠堂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几缕烛光在老人的萧瑟叹息之中悄然熄灭,柳清和柳剑神色黯然,沧桑悲凉之味淡淡飘起,没错,若非迫不得已,谁会愿意故作姿态伪装xing格?谁想得到,传世宗门的风光之下,隐藏的,竟然是这样一幅画面。
外公,我明白的。绝美少年目色变得深邃幽远,修长的身影染上了一层让人心疼的孤寂:人生梦一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命该如此,怨不得人,只愿不再牵累旁人
话刚说到这里,却突听到头顶上一声极轻响动,楚少秋神色一顿,眸光犀利如刀,清啸一声硕长人影蓦地拔高数丈,灵敏如燕,飞身上了远处屋顶。
什么人!楚少秋飘然若仙,全身寒气森森,本就冰雪未化的冬夜像是刮起了惊天风bào,数十道指风对着前方一道看似娇小的人影bàoshe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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