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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三少,谢谢三少
眼看那头漂亮头发的主人有转来的趋势,我一个快步,过了巷口。
原来啊碧漾一厢点着小脑袋,一厢自言自语。
怎么了?
原来三少房里的那堆参差不齐的丝线是这样来的。
恩?什么意思?
碧荷姐姐说,近几个月来,三少房内多了一堆一看就知是糙工的丝线,三少将它们收进柜里,每半个月就装一次。她问三少是做什么用场,三少说,等想到了再说。奴婢本来还跟着碧荷姐姐一道觉得奇怪,现在是明白了。
本来,看到骄傲如一只孔雀的三少与巷弄里的平民和蔼jiāo谈且出手相助已够意外了,再添这一桩委实与三少素日形象不符的壮举,倒真让人糊涂了:这位三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世事是不是都要如此呢?当你无意躲避一个人时,与他倒能隔久才逢一回。当你成心回避时,倒是隔三岔五便能见或闻有关这人的讯息了
三少,您真是赏脸啊,老是照顾我这老婆子的生意,也是多亏了您把恁多客人给老婆子带来,老婆子才能挣出我那个死老头的药费来
蔡婆,是你的豆腐脑好吃嘛,滑香甜嫩,每次我都要把自己的舌头差点咬掉呢。
三少您太会说话了,老婆子今天生意好,请三少一碗!
好,谢谢蔡婆。
咦?我愣了,据我所知,三少这人有一大怪癖:肠胃不能沾甜。听碧荷曾说,甜食对三少,比巴豆还要好用,谁想害孔雀般的三少与茅厕为伍,只管喂他甜食就好。
咦,三少,您又给多了?上一回您给了老婆子五两,这豆腐脑一碗也才一文,还上上上回总之,您还有钱在老婆子这押着呢。
无妨无妨,反正我最爱吃蔡婆的这道美味,我这人又爱犯个糊涂,哪天忘了带银子出门时,蔡婆您给扣了就好。
好几年了,您总是这样说,可您一次也没忘了带,您押在老婆子这里的钱,足够开一个铺子了呢。
好主意,蔡婆若是开了铺,我就算股东,届时不要收我的钱就好
望着三少起了身,我把手里的木梳放回摊位,悄然跟上。
转过街头,再穿了一条闹市,前面的三少突然驻足,且原地旋了一遭,吓得我赶紧隐在了一个卖伞的摊位之后,透过伞的fèng隙之间,见得三少拔足冲进一旁的侧巷里。那速度,那姿势,使我差不多猜透了其去向。驱身上前,果然,侧巷内,有一道灰突突木门,悬着颇大的名牌:茅厕。
不顾了人来人往,我訇然大笑。然后,又怕等一下与那位骄傲的主儿撞个正着,使那张薄薄的脸皮顶受不住,一边笑,一边踏上回碧门之路。
要饭的,这是爷赏你的饭菜,你怎不吃?
爷,馊了
你一个臭要饭的,还挑什么食啊,有得吃就不错了
我盯着街角的那一幕,虽然,我会把手里买来的热馒头递到那小乞丐手里,但我晓得,只要这世道存在,这一幕便不会断绝,何况,有时连送嗟来之食者,也属罕见呢。
不食嗟来之食,硬骨傲骨矣,可又岂是我们凡人能禁挺得住的呢?对一个以活下去为目标的求生者来讲,自尊是何等奢侈的东西。相形之下,那个孔雀般的三少,那个我素来以为浮华不实的男人,为助得了人,又能顾人尊严,竟是费尽恁多曲折这份不yù为人知的善良,与其别扭的xingqíng一般,也是世间少有罢?
丑丫头.你在此做甚?
我转身,眨望他有些苍白的脸,三少好。
看见你,我一点都不好。
您脸色是不好。
哼
三少,那边便是碧门的药铺,奴婢替您抓些药回来如何?
你三少眯起了凤眼将我打量,你近来不是避本少爷如蛇蝎的么?怎这时没急着走,反倒关心起本少爷来了?
呃?不过才一月工夫,他竟然察觉了?
那间药铺是本少爷分管的,本少爷需要药自去拿,你还是替你的主子费心cao持去罢。
如此,奴婢告退。我只得走自己的路去。唉,不管这位三少本xing如何,这酸xing也难收呢。
喂丑丫头。三少忽赶上来,你家主子不在门内,你该有些时间的罢?
我不答反问:三少有吩咐?
那家汤馆,专卖各式补身子的汤,本少爷一个人喝得无趣,你来侍候本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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