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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墨愿意相信,皇后此时的忧,必然是有几分果真为了江山社稷,帝之后,不仅是后宫之主,尚是一国之母,心胸眼界自不同于寻常嫔妃姬妾。
皇家子孙繁盛,龙脉传承本是好事,但兄弟们多了,这心也便多了。如果不能朝一股子用力,这金碧辉煌的江山说不得就会支离崩析呢,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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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笔阁书房
阿霁,适才众人议事,以你这个心细如发的旁观者看去,有心为朝廷办些实事的,是哪些位皇子?
执笔疾书中的谌霁抬首恭答:各位皇子都是天家血脉,所言所行必然皆为天朝利益考虑。
太子凝视这张风chuī不动的冰色俊颜,沉声道:阿霁,本王是真心将你当成自家人来的。本王坐在这个位子上,要听恭维场面的话,还不容易么?但本王问你,是想听你的肺腑之言。
臣
禀太子,附马项漠在殿外侯传。
傅涵端坐如仪,宣罢。
谌霁起身,臣告退。
阿霁坐下。太子按指,你既是本王的侍读,本王又何曾防你来着?
谌霁躬身:臣不是为此,臣是内急。
纵这样尴尬的字眼由小霁侯爷唇内掀出,一张俊脸仍是寒冰如故。太子总不好教人就地解决,速去速回。
谌霁诺声,至殿门时,与进门的项漠颔首作应,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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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深处八角亭,垂幔阻挡住亭外漫天杨花柳絮,喁喁低话仍在。常人想法,若yù密语,必得找内宫深室,但不曾想,隔墙耳防不胜防。在此叙话,四面层层垂纱勾出一方世界,亭外风景亭内人一览无余,亭内风光亭外人却难窥一二。主动在我,cao之亦在我,宝地。
皇上病在榻上,竟不要本宫在旁侍侯,你道为何?
?
当年的碧妃事过后,太后提议将三个皇子接回京城,皇上原是有犹豫的,征询本宫之意。本宫想着龙种流落在外,三个孩子委实可怜,便也力请皇上接他们回来。此下,皇上想是怨我了皇上将炎妃叫去陪驾,实则是向本宫施压。那炎妃是四皇子的母亲,也是将二皇子养大成人的人。炎妃的父亲严太师乃三朝元老,与本宫父亲不和己久。现严太师之子己升任右相,本宫的娘家弟弟在户部侍郎位子上坐了五年。本宫倒无意让自家兄弟高居显位,外戚总是要避嫌的好,只是皇上的心意,令本宫生寒啊
皇上让太子监国,不足以说明皇上对太子的倚重么?
皇后苦笑:太子己是太子,不让他监国,又让谁监国呢?
谌墨端茶就口。
皇后凤颜凝重,语声低沉。二皇子因有严太师及左右两相的支撑,在朝上向来就对太子有失恭敬,涵儿那孩子敦厚,也不计较,但看在朝臣眼里,或就以为涵儿有欠王者之风了。
皇后其实是担心皇上对炎妃娘娘的有意倾斜,会在众皇子及群臣心中激生出不当的暗示罢?助长了二皇子之焰,使其心生翼望?
文定后握她手摇了几摇,不胜感慨:还好有你这个聪明剔透的人儿解语解意,正是如此呢。本宫只怕皇上的一时意气,引发来朝堂震dàng,这对祖宗的江山,对天朝的未来,都是隐忧啊。
皇后的担忧的确不无道理。
但
皇上亲近炎妃,当真如其所想,出自一时意气?
一个天子,高居其位,本就是权谋大家,一举睫一撩睑,怕都是深思之果,怎会奢侈到以意气用事?
墨儿,本宫和你说的这一席话,你不必压在心头,本宫只是一个人闷得委实心沉,找个贴己的人说说话而己
皇后,皇上是否下了明旨或是口谕,严令不准您到寝宫探望龙体呢?
并没有,只是下旨唤了炎妃伴驾
您是一国之后,是一帝之妻,就算皇上不准您以皇后之仪前去,您也可以妻子的身份探望丈夫。
以妻子的身份?文定后眼前一亮,凤颜染上喜色。
以儿臣之见,皇上对皇后向来敬重,没有明令勒您不去,您去了便不会当着嫔妃明斥,何况,哪有病中的人,不希望得到亲人关怀的呢?
墨儿,您真是可人儿,这席话,说到了本宫的心坎。皇后肃矜神色上,喜意显见,老调重弹,以后,你更要多进宫陪陪本宫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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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将军,你现任京城守卫,可是听命于五皇弟?
是。广仁王主管兵部,又是三卫总都统,臣的确听命五皇子。
傅涵起身离座,步阶而下。
项漠得见,自也长起身形。
傅涵矮了项漠半头,仰眸与其四目相对:项将军,本王有一问,请直说。
请太子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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