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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宴,最难咽。意意曾抛出的话,不期然浮上。由此至彼,想起在茹芳苑里吃喝享受得不得了的小意意,笑浮唇畔。

散场时,谌墨手忽遭人拉住,耳边有人压压低语抛下几字:小心太子妃。

谌墨微怔,香风已擦过耳去,再抬眸,眼前有三四丽人相偕缓步。

她心底暗笑,这位太子侧妃,当真有趣呢。也不想想,满堂女眷中,身兼武功者有几人?四大家族的后人人人习武,可是众所皆知的事,能有这身手的,若不是太子妃,还能有谁?更莫说那声音她并不陌生了。

后面,有人快了几步与她比肩,三皇嫂,您病了这段时日,云阳因身子不适,没有去探望三皇嫂,还请您恕罪。

公主身子好了么?

云阳公主三分娇羞:初时的孕吐过了,就觉得轻快起来。

谌墨莞尔,原来公主是有喜了,是天大的好事呢。

说得也是,自从肚子里有了这个小东西,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了。就连附马,也像是有了为人夫为人父的自觉,变得体贴起来。

恭喜公主了。

云阳丽眸熠熠:三皇嫂何时给我的三皇兄添一位小王爷呢?听说我的三皇兄极疼爱三嫂呢。

这位公主啊谌墨笑而未答。

公主殿下却似执意求解,三皇嫂不说话,难道是

公主。谌墨收尽笑颜,秋水明眸定定望在她妍丽面上,谌墨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但谌墨乐意告诉公主,您这番旁敲侧击非但毫无必要,且非常làng费公主时下急需保养的体力,得不偿失喔。

许是没料到向来倩兮待人的孝亲王妃也有淡脸说话时,公主俏颜微愕。

公主。谌墨缓颜释笑,您不是说过,您与谌墨在婚姻内处境相似么?如今或者真又相似了呢,公主不也得到驸马的疼爱了么?

云阳愕后又怔:三嫂是说,三哥很疼三嫂么?

谌墨一笑,马车到了。

她不怕借云阳公主的口,将事qíng佐实。

就算天下人都知傅洌爱她又如何?成为傅洌的弱点?

碧月橙被传多年,活得亮丽光鲜;姐姐寂寞深闺,依然香消玉殒,谁成了弱点?谁又变成了弱者?

傅洌当然会护她庇她,但她又何尝必须依靠男人的庇护来着?

孩子,你说娘该相信她么?云阳公主手抚在酱色罗裙覆下的小腹上,浅声呓问。

三月初三,百花宴。

百花宴,史称天昱皇朝第一宴。皇朝子弟,无论直系旁系,嫡系支系,凡登陆金册者,均有参加资格。而在京百官,凡六品以上,亦可携眷出席。

陈安阁内,乃皇家贵胄席位;陈安阁外,沿长轩铺开,是百官就座处。时辰未到,各桌尽是gān鲜果品,香茗待饮。老天亦作美,这一日风清云静,日好花娇,悠杨管弦之声,若有若无送抵各隅。

巳时开宴,辰时,宫门外陆续有车、轿抵德治门前。

皇族入宫,可在出示腰牌后,驾车直至内门之一博门,再换代步软轿抵达宴所,三品以上官阶如三公九卿者亦可长驱直入,但博门前下得车马后,须涉足至宴场,至于三品下吏员,德治门前下轿下马,步行抵达是也。

可想而知,那辰时已临门前的,多是生恐误了皇宴的三品下各级官吏,官微人轻,参宴不易,一载一次,岂允差池?须知,从外门至陈安阁,脚下迈得稍慢者,要行上半个时辰不止呢。

但凡事总才意外,不需自劳其力的孝亲王妃,也早早抵了宫门。

墨,若你不想,不必帮太子妃这个忙。车内,傅洌像生了八脚般巴着他的王妃,你的脸,似是清减了。

谌墨阖眸,懒予理会这男人,她若当真清减消瘦,怕也是和太子妃的请托毫无关联。

你敢将嘴堵上来,今夜本王妃就夜宿皇后月华宫以尽孝道!这个妆,是她忍了云乔、昭夕两丫头的魔手足足一个时辰才好,岂能容好色之徒破坏?

没吃到糖的巨蚁低呜一声,两片薄唇撤回,不甘道:若当真累了,就宿在宫里也无妨,月华宫不妥,纳碧堂如何?那张chuáng,本王爷睡了十二年喔。

臣妾谢王爷指点。诸如此类诱惑xing的挑逗,谌墨已有自知之明,自己少作主动为妙,就算是在前往宴所的车上,她也很难保证这男人不会有突兀举动。至于反击,一定会有,但要择有利之时之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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