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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花落地听无声三
娘娘,可是要奴婢进去通报?惠jú朝里面看了看轻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必了,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的。说着转了身向来路走去。
即使是chūn天,冷宫里依旧是衰败没有生气的。墙边仅一支蔓萝,也是不若御花园中那般繁盛夺目。只黯淡到萧索的浅紫色,也因着花上一层细小的蒙尘而更失了颜色。
孟丽婉就坐在这一丛蔓萝之下,静静的,此时的她身上仅一件素衣,棉布料子,淡到近白的柔绿的颜色,头发披散着,目光迷蒙,乍看下,完全不若那个艳冠群芳繁复明媚的丽妃娘娘。
我是走那条不为人知的小路进来冷宫的。因此,除了身边的惠jú,再没有人发现。冷宫中其他的女子多行尸走ròu,半数也都疯傻了。此时院中并无他人。我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带着午后慵懒的阳光走到了丽妃的面前。
丽妃。。。我低低唤了一声,丽妃咻得回过头来,在看到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片光芒。
是皇上让你来的么?皇上要放我出去了么?丽妃一个箭步走到我的身前,手抓住了我的袖边,面上带着期冀的光芒,给她原本灰暗的脸罩上光彩。
我几乎是不忍得摇了摇头:你知道。。。皇上送你来此的原因。我的声音几不可闻,丽妃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下去,可是仍是睁了那双大眼满含悲伤得看着我:皇后娘娘,你去跟皇上说,我实不知我爹他犯的过错啊,请皇上念在我爹多年为国效力的份上,看在我们多年的qíng分上,饶了我吧。她的泪犹如断线的珠子滚落,神qíng凄婉撼人,抓着我袖边的手更紧了,弄皱了上面冰蚕丝秀就的缠枝萝蔓。
丽妃,你知道你父亲犯下的罪,是难逃一死的。我冷着声音对丽妃说道:今日我来此,只是想看看你,毕竟,我上蓬岛瑶台之前,我们也无恩怨。
丽妃冷冷得转过身,面上复带了那层迷朦,靠着墙角坐了下去,她的声音更是无qíng绪得传来:皇后娘娘,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丽妃再没有看我,只是专注得盯着一朵盛开的蔓萝说到:那么,你是来看我如今的落魄了?
我让惠jú远远站在身后,自己走到丽妃面前蹲下,用几近悲悯的语气说道:你我素无仇恨,之前也算jiāo好,我何必要来看你的笑话呢?
丽妃转了头扫了我一眼:不是?那你是来这冷宫做什么?
我浅浅一笑:来点醒你。
傍晚时候,我坐在西暖阁里巨大的雕花铜镜前,慢慢得梳着鬓间垂下的头发,沈羲遥去了和妃处,却是会来坤宁宫里用晚膳的。
惠jú在一旁用杜若香仔细得薰着一件淡红色凤衔宝相蜀锦绢衫,间或抬起头看我一眼,却不说话。我从铜镜中看到她yù言又止的神色,知道她是想问白日里我与丽妃说了什么。毕竟,丽妃先是大哭,之后跪在我的面前,面上一色绝尘的笑,就起身离去了。
惠jú,衣服可好了?我看了看窗外的飞霞满天,西暖阁外院中植了几株樱树,此时樱瓣翩飞,似是漫天的粉雪,轻盈细婉。
惠jú哦了一声将衣服举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素香传来,我满意得点点头:去看看御膳房可把晚膳送来了。皇上稍后就来了。
惠jú应着要走出门去,我唤住她:晚膳后,将那要送与丽妃的棉被拿来也给皇上看看。
前朝的事多解决完了,沈羲遥连日来紧皱的眉头终舒展开许多。膳食也用得多了些。我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些他爱吃的菜式,都是少少的分量。毕竟如今不论是边境战场还是国中灾区,口粮都是紧张的。
还是薇儿懂朕的心意。沈羲遥一面吃着一面带了和煦的笑看着我:如今国家危难,朕力主节俭,可真正开始实行的,后宫之中还是你处啊。
我报之一笑夹了块鹅掌给他:后宫之中本就该臣妾处先做出典范,之后再吩咐各宫主位的。都是臣妾份内之事,皇上不必称赞。
沈羲遥摇摇头:朕感慨的是,朕的旨意还未颁布下去,你已经在施行了。说着就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温热,却不知为何,我感到一阵的不自在。
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我拿起面前的酒杯与他:臣妾毕竟是皇后,是要为皇上分忧,为皇上打理好后宫的。皇上的心思,臣妾怎能不知呢。说着笑起来:臣妾先前没有尽到一个皇后的职责,如今还希望不会太晚,让皇上失望呢。
沈羲遥看了我许久,嘴角有一丝无奈的笑,点了点头:朕怎会失望。。。
如此又闲话了些国中灾qíng的现况,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他一直不在我面前提起的边境战事。不过,却并非前方如今的qíng况,而是说道了丽妃之父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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