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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早朝刚下的时辰,后宫里遍传开了一件事,父亲之前上奏章告老,想辞去宰相之位,原因是年老多病,可是皇上一直不议,昨日又上书一封,皇上很是为难,但却似是要准了。我终于想起了那夜那字迹就是父亲的,可是我不明白,父亲的病不是不严重么?难道是那御医碍着我不好说。心中十分的担忧,还有深深的心酸,自己身为女儿却不能在父亲身边照顾,实在是不孝啊。想着见到沈羲遥就请他准了我回凌府探望的请求,可是直到晌午他都没有来我着坤宁宫。

晚膳时沈羲遥来了,他满脸的疲倦,我端了茶给他,他接过却不饮,紧紧的看着我说:明日你回凌府去,劝你父亲不要辞官,朕等他好起来。我很吃惊,他的心里,不是一直都希望父亲辞去官职么?怎么如今却。。。我不会把这归结于我的得宠,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么,是因为父亲的门生遍布朝野么?可是父亲一直效忠皇帝,他的门生也都一样啊。我有些不明白,但是回家的心却迫切到自己没有仔细的考虑这个问题。

伺候他睡下我收拾了些东西,明日不是省亲,一早我由张德海送到凌府,事先是已经通知过的,却不要迎接。我让惠jú取来一幅宋之问的画,父亲是最喜欢他的作品的,内务府也备好了药材和补品,一切停当我才睡下。心里那隐隐的不安却一直没有消失。

第四十九章衔杯乐圣称避贤(下)

我坐在马车上,这是一辆看似极简单的马车,黑油布包着,和平常路上的无异,只是这辆马车的前后都布满了便装的侍卫。本来按沈羲遥的意思是要肃清这皇宫到凌府的道路,任何人不得出现。可是我却不愿为了这事打扰到百姓,更何况从皇宫到凌府必要经过几条京城最繁华的大街,实在是不妥。如果是省亲那该有的阵仗是要有,可是如今我只是秘密的回家探望,因此请求了沈羲遥,就让我以这种方式回去。他在我的一再劝说下终于是应了。

一路上我绻在马车里,今日没有太阳,天灰蒙蒙的沉重的压抑下来,就像我的心,有千斤重。外面的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马车驶过的声音,行人的说话声传入耳中,我却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也乱哄哄的,身上不停的出着汗,凉凉的贴在脊背上。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周围变得安静起来,我心里沉了一下,应该是到了。自己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没等侍女上来掀起厚厚的帘子自己就一伸手,一道惨淡的光投进来,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身子一挺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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