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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走,正好让一个人扑了个空。
私塾外停下了一座青色两抬小轿。轿帘两边都放下来,里面的人,掀起一角,对随轿的一个劲装男子说:你就说是从京城对齐安慕名而来的。里面光太暗,书童看不清楚,只瞧见那人修长有力的手上戴了一只羊脂的白玉扳指。
劲装男子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就来询问。
书童回之一揖,抱歉的很,我家先生刚跟一位朋友出去了。
轿内的男子听见,似乎颇为遗憾,说:洪武啊,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溜出来的。
那被他唤作洪武的,有些焦急道: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说。
里面的男子倒也不太理睬洪武的话,用一种颇为逍遥的语气说:来了锦州不喝地道的女儿红岂不是太可惜了。人没见到,这酒却是不可不尝的。至少也要等他回来吧。
轿子走到锦州最繁华的明伦巷口一家酒楼前停下,掀帘走出的正是尉尚睿。
他上下看了看酒楼招牌上的雅晴二字,点头道:好象贺兰巡提的就是这儿了。说着也不管洪武,尽自就走了进去。
本来他是极其厌恶坐轿的,但是洪武坚持说轿子最安全,也不易被人认出来,最后又使出杀手钳以死相争。尚睿才乖乖就范。
就如现在,尚睿觉得坐在一楼大堂里喝酒最有意思,人来人往的有市井气息,又有热闹看。可是洪大都尉认为二楼雅阁僻静人少,有什么异常都好及时处理。
若是皇上不同意,微臣只好去锦洛的州府衙门叫兵来保护御驾。洪武使出贺兰巡教授的杀手钳之二。
每两年一次,皇帝都要行幸中域行宫。锦洛紧临中域,加上尚睿前些日子对齐安的文章颇为赞赏,趁着太后留在京中,就半路上溜了号了。
贺兰巡调进京城以前,在锦州做过两年父母官,对这里也颇为熟悉,所以也同意了。不过临行前吩咐洪武暗中调配了不少人手,一定要把尚睿看牢。
虽然很不甘,但尚睿也知道是洪武为他好,只能照做上了二楼。
临近中秋时节,当日锦洛的天气异常的好,接近日暮时分居然冒出多日不见的阳光来,夕阳映在街边的青砖矮墙上,衬得人脸色成了橘红色。
夏月突然就停下脚步来,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天的红霞,每当这个时候看着匆匆归家的人流,会忽然觉得自己很寂寞,却又不想回家。
齐安看了看她,你太敏感了。
走到明伦街口,两人刚分手夏月就见街中央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
几个小毛孩与一身奢华公子打扮的男子嚷在一起。
那几个正是chūn天里在月桥边欺负照虹被夏月教训了一顿的孩子。
而华服男子一脸痞气,夏月认得他,正是州吏王奎的侄儿。那王奎取了几个老婆都没儿子,所以对这个侄子王说有如亲生,也让他在这锦州城里跋扈惯了。
想必他今天又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qíng来。
她琢磨着子瑾和爹爹都去了异地,她一个人出门也不该管闲事的。可是皮子那几个小孩,虽说在街上常常耍混,一会把这个欺负哭了,那个又把人家的猫胡子拔了,终究是没长大的小孩子xingqíng。况且平日里他们也服她,月姐月姐的叫。
于是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来打听。
原来,皮子几个在街上疯闹,不小心撞了王说,将王说手里的扇子碰落在地上。,沾了泥水就脏了。几个孩子都是孤儿被城西铁铺的张大爷收养的,其中有一个叫紫鹃的小姑娘,被王说垂涎了几天,就是找不到什么借口。
如今,王说看了看沾了泥渍的扇面,看到皮子旁边的紫鹃,正好扬言扇子值一百两,没钱的话就押紫鹃来陪。
紫鹃闻言怯生生地躲到皮子身后,还是逃不开王说色咪咪的眼光。
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夏月一恼,就从人群里跨了出去,王公子,你那扇子不是镶金的也没见镀银,值这个价好歹也有个出处吧。
王说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见是闵家大小姐,也笑笑说:出处一道出来不要说我折煞了你们这等市井小民。随即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周,这是我叔父当年面圣的时候,皇上亲自御赐之扇,你说是不是无价之宝。
扑尚睿正在楼上喝酒,本来是存心开着窗户一边吃饭一边听热闹。但是听到王说这一句嘴里的酒立刻喷了出来。
王说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噫吁惊叹。
夏月心里一冷笑,你说是就是啊,看那扇面明明是全白的,哪有什么御赐的痕迹。她故作惊慌道:哎呀,这可大大的不好了。
怎么说?王说随口问。
皇上御赐的东西,公子不放在家里烧香供着,居然让它毁了,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好。何况她故意拖长了声调。
王说本来只是想唬唬大伙,若说是那个名家题词的,可是自己扇子上明明只字未有,于是夸口一扯就胡乱说了。当下听夏月说来,已经觉得不妙,何况什么?
何况皇上的东西,公子怎么能在街上随便标个一百两就了事,还要换这个小姑娘。岂非在公子心中,皇上就值我们锦洛一个粗布劣姿女子的价钱。
王说自知理亏,事qíng闹大了也不好,青着脸走连说几个好,然后凑过去,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好你个闵夏月,今天你坏了大爷我的好事,他日一定要你来陪。语罢带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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