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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着他在人群中行走,却又不像在人群中。那是他和她的世界只有他们,谁也看不见听不到,在这天地之外。
gān瘪蘑菇这家伙
天尧紧了紧五指,却放下肩膀,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寂寞的蹲了下来。
累么?她小声问道。
郁琉轻轻摇了摇头。
古小蘑牵着他走到最边上的角落,笑道:你在这里拿着灯吧,我去对岸接着
她刚要转身,手上却一紧。
都是女子给男子河灯,哪有你去接的道理?他淡淡的道,声音里满是笑意:我去对岸
可她迟疑的道:可是
古小蘑没有说下去,可郁琉明白她的意思,便抚着她的发柔声道:没关系。
他那副样子,就好似盲的不是自己的眼睛一般。古小蘑望着郁琉缓缓走到桥边,一路避让,扶着桥边的石台艰难的行进,她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堵住了,酸涩难忍。就算故意去微笑,故意不停的说话,也依然掩饰不去她眼中的眼泪,似乎下一刻便要滴落。
即便戴了纱帽,他谪仙般的气息依然随着青衫和乌发扩散,有不少姑娘都愣住了,古小蘑一看,赶紧将荷花灯放入水中,轻轻向前一推。
接花灯的人们都在江水下游,很快,古小蘑的灯就消失在许多摇曳的花灯中,连她自己都快分辨不出了。
她有些紧张的眺望着,看不清对岸的郁琉在哪里。便顺着人群挨个看去,终于看见一袭青衫头戴纱帽的郁琉,静静的站在角落,她的花灯隐藏在一堆花里胡哨的花灯中,从他面前无声的飘过。
她望着那粼粼江水,仿佛心都要裂开了一般。
他盲了,并不是他不想去接,只是他盲了。
只是他盲了
你不能奢望什么,都是你的错。
突然一阵清风。
对面的青衫男子侧过身,古小蘑一怔,那人身上用金线绣有花纹,虽也戴着兜帽,只是太过清瘦修长像极了郁琉,却决计不是他。
那阵风将她的花灯送远了,古小蘑心中一紧,郁琉在哪?
她顿了顿,顺着江边追着自己的花灯一路奔跑。直到光线渐次微弱,荧荧火光也已经远去,花灯就要飘进桥dòng中,她站在岸边,急得就要哭出来。
夜色中突然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那手轻轻捞起花灯,微弱的烛火映出他纱帽下苍白的面庞。即便一脸病容,嘴角的笑意却依旧显得他温润清美,墨绿色的眼像是蒙了一层灰,毫无任何焦距,只是看着她的方向。
我接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她没有听得很清楚。
可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那一刻,他与她站在河的两端,遥遥相望。
即使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我依然能看得到你。
只看得到你。
拈花大会,顾名思义,就是抢夺架子上那朵娇艳的花,送给自己的意中人。那么这对qíng人便会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定当百年好合。
高架旁边早已围满了人,所有女子皆紧张的看着台上,主持大会那人一声令下,等在高架旁边的男子们便蜂拥而上,有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也有布衣粗衫的百姓,有些人便在爬第一层的时候就互相推搡起来,争先恐后要踩着别人再登一层。
底下的喝彩声一làng超过一làng,终于有个人最先接近了最高的台子,想要伸手拿花的时候却突然一愣,刚刚还明明在的红花,怎地突然不见了?
人群中忽然响起抽气声。
他们怔怔的望着天上,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qíng一般。
夜幕中,青衫男子手执红花,踏着云朵,身后映着清月,像是不经意间错入凡尘。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他便不见了,只剩那白色的纱帽翻飞在夜幕中。
神仙
是神仙啊!
人们喃喃道,相继跪拜了下去。
灰瓦屋顶,月色撩人。
古小蘑等了许久,腰间突然一紧,满身突然被熟悉的香气盈满。
你去哪啦?她担心的道。
没什么郁琉突然将一朵红花cha在她发间,笑道:刚刚看到了,觉得好看,便摘来给你。
古小蘑笑得涩然,这不是什么高明的谎言,他很可能连这朵花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而且他的纱帽也不见了。可她没有去戳穿,只是温婉的道:是吗?很美呢。
两人静坐了一会,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
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坐在屋顶么?他轻道: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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