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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琉却看了她许久,忽道:你准备好了么?
古小蘑本来低着头,听到这几个字,脸上登时腾地红了一片。
他他他他说准备,准备什么?她可没说要与他同chuáng啊何况天尧还在这里。郁琉这家伙,平日里冷清得很,看不出竟然这么主动虽然她有点小兴奋,可是这么突然,让她到底怎生是好?
讨厌,好讨厌哦!
古小蘑脸上的表qíng千变万化,直看得郁琉一头雾水。
没,没有。她细弱蚊鸣的道。
郁琉蹙眉:这等大事没准备好,你也能睡得着么?
啊,越来越直接了,怎么办怎么办?他是不是忘了屋里还有天尧在?
可是还有天尧在。她继续假装蚊子。
你说它?郁琉侧目,看天尧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这种事只能你我亲力而为。
古小蘑的脑袋就快埋到胸里去:我我知道的。
她知道什么?郁琉望着她扭捏的样子,微微思量,顿时心中清明,不由得好笑。便借意凑上前去,低声道:你既然知道,那还等什么?
古小蘑瞬间抬头,郁琉晶莹的容颜绽放在眼前,他的黑发倾泻在肩头,隐隐现出微宽的肩膀。支在她身侧的手臂结实而修长,细腻的纹理勾勒出光洁的锁骨,带着遐想一路向下,直被青衣将一切旖旎掩盖。
她突然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难言的诱惑。
古小蘑咽了咽口水,扑上去?还是不扑上去?这是个问题。
鼻间皆是他的气息,她飘忽起来,突然也觉得天尧有些多余了。
没准备好,便多商议下计策,别等没追到人,便被yīn间捉了去。郁琉简洁的扔下这句话,便走回窗边,轻轻翻身,听不到屋顶瓦片响动,悠扬的箫声便已传出。
古小蘑傻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
她邪恶了。
啊,好糗!古小蘑郁闷的在屋里直转圈,听得箫声,也像郁琉是在笑她一般,只觉心烦意乱。她看得天尧在地上冷得蜷起了身子,便将它抱上chuáng,继续胡思乱想。
夜间,有红色的光芒在chuáng上流转,久久不散。
红狐不见,古小蘑怀中,只多了一个妖异的红衣少年。
第五十四章
初chūn也有细雨。
蒙蒙的,落在屋顶托腮而卧的男子身间,染得那青色更加通透。天色才刚有些亮,他却微微睁了眼,面上湿润了,良久才化出一滴清水,自下颚缓缓滑落。
在雨中,或不在雨中。
只像在这尘世之外。
郁琉微微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湿迹。其实他大可以设下结界避去这雨水,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份闲qíng雅趣,任凭衣衫尽湿,只为那一刻清凉。
他抚了抚玉箫,这几日喜欢chuī的曲子,委实太过旖旎了些。可就算心中清楚,闭了眼,耳边仍是那曲《碧间流泉》,一起一伏,皆携满了相思。
郁琉伸手入怀,掏出一块灰突突的布帛来。当日在玄yīn教别苑,荷花池畔,他也是这般chuī着曲子,彼时他孤身一人,头一次知道想念的滋味。
他自窗边翻身而入,屋内安静,光线很淡。chuáng边传来均匀的鼾声,似是睡得极熟。郁琉往前走了几步,有风拂起纱帐,轻轻的翻开一边。
这样去掀开纱帐,未免有些不够君子。他蹙眉,可是那红色的衣襟,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屋内没有那只笨狐狸的踪影。
郁琉沉下脸,折回窗边,站定良久,突然回过身,掌风袭去,整个纱帐翻飞起来,现出一灰一红两个影子。
古小蘑仰着脸,右脚搭在红衣腰上,睡得四仰八叉,嘴边有口水危险的徘徊,就快滴了下去。她臂弯里搂着一个红衣少年,眉目狭长,蜷成一团,似乎也睡得很熟。
古小蘑是被冻醒的。
她睁了眼,只觉自己被挤在角落,这才向旁边看去。
久违的少年呈现在她眼前,古小蘑狂喜,往生果的效用终于开始了,他能幻出人身,想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她咂咂嘴,快乐的抻了个懒腰,这才觉得空气很寒冷。
桌上的茶壶边缘都罩了一层寒霜,甚至茶杯内的茶水都结成了暗huáng色的冰。门边的纸窗上都结了浅浅的霜纹,纱帐绷得笔直,似乎一碰就会碎裂。
古小蘑霎时跳起,一把抓起chuáng边的锈剑,刷地抽出半截,惊叫道:谁!敌袭吗?!
郁琉倚在窗边,笑吟吟的看着她:你醒啦?
她惊魂未定,看郁琉笑得美不胜收,却只觉得毛骨悚然。古小蘑咽了下口水,讪笑几声:你也起得真早。
当然要早些,不然如何追到你的六师兄?他指尖触到一方幕账,顿时那纱布轰然碎裂,嘴边笑意更浓,只觉余音停留在六师兄三个字上,有种说不出的胁迫感。
难道郁美人的起chuáng气犯了?古小蘑没有时间纳闷,咽了下口水道:那那我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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