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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种五雷轰顶之感,怔了片刻后,忽然伸手捂上自己的双耳,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有些事qíng,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越清晰,越受伤小鱼仙倌的话突兀地闯入我的脑海,我感觉自己的心鲜血淋漓。
根本就没有什么水喝!全部都是我的臆想,他从一开始说的便是穗禾二字
他为了她醉酒,为了她伤神,更有甚者,他抱着我,吻着我,亦是错当成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合拢衣襟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不已。我努力要看清那些襟带纽扣,却怎么也集中不了视线,只有一片模糊的水雾,最终,不知花了多大的气力方才穿戴妥当。
路很长,没有尽头,我一路奔跑,总觉得身后有个厉鬼在追我撵我,要吃了我,连皮带ròu,骨头都不剩。
我跑啊跑啊,一直跑着,我忘记了自己会飞,忘记了自己是神,忘记了自己根本就鬼怪不侵
但是,我突然看清了一件事从来就没有什么降头术
我爱他,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那样清晰,清晰得叫我无处遁形。
一夜奔跑,我最后仆人一片芳糙萋萋之中。
再次醒来时,我趴在一方冰凉的石碑上,抬头便是爹爹的坟,一尘不染得一如爹爹出尘飘逸的衣裳。原来,我昨夜竟是跌回了水镜之中。
我跪在爹爹的坟前,默默无语,直到日上三竿。
葡萄?一团橘红的颜色扑入眼帘,我抬头,只见老胡托着圆滚的肚子费力地俯身看我,见到我的脸时,却大吃一惊,葡萄,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你这是这是在哭吗?他伸手接过我面上落下的一行水渍,放在眼前仔仔细细、饶有兴趣地看了两遍,幸而我俩信步走到此祭奠水神,不然便参观不到葡萄这旷世难见的泪水了。他转念一想,忽然瞠目结舌地满地团团转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完了完了,我要赶快回家收拾包裹跑路去了,花界怕是要塌了,葡萄竟然会哭!
红红,你也快快走吧!回你的天界去吧,当今天帝好歹是你的侄子,叔侄哪有隔夜的仇?这花界恐怕也是不能久留了。老胡回身推搡着一个一身红纱衣的少年。
哼!那人鼻孔中喷出一股气,不屑地道,真是晦气,竟然看见这天下第一忘恩负义之人。你不推我我也要走!说话间甩袖怒目瞪视我,竟是出走天界十二年的月下仙人。
我垂下头。
老胡抬起穿错左右脚的皂靴走了两步之后又转了回来,他再次艰难地弯下身看着我,严肃地道:葡萄,有人抢了你的灵力?
我不语。
老胡面色一沉,难道那尾小龙天帝不让你做神仙了?
我不语。
老胡面色刷的一下白了,难不成,难不成竟是那小龙天帝要下台,你的靠山要丢了?哎呀呀!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了不得了,你不晓得哦,那个凤凰如今称霸魔界,你若失了靠山,他一准会抓你到地狱去的!地狱十八层,阎罗一十殿,刀山油锅,那都是小事,主要是在幽冥之中,牛头马面,魑魅魍魉黑白无常,那些鬼怪哪个长得不是面目可憎丑得叫人胆战心寒?你还未被放入油锅里滚成油炸葡萄,就肯定已经被这些丑人吓死过去了!也不知道红红那一脸桃花相的二侄子怎么和他们打jiāo道
不许你说我家凤娃的坏话!未走的护理仙一脸愤慨地打断他。
其实。你也不必偏袒那鸟儿,依我看那鸟儿远不及这小龙天帝好
你胡说八道!气煞老夫也!我明天就去请玉兔!
凤凰,凤凰,我喃喃地念着,心口一空,只有看不见的底的绝望。
葡萄,你流血了呀?老胡一把拽过我的手,将我牢牢握紧的十指一根一根分开来,两个掌心赫然出现十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葡萄,你究竟怎么了?
我看着那些血,忽然觉得很无助,接着又极度厌恶自己,老胡,我爱上他了,我爱上我的杀父仇人了。
老胡一哆嗦,暮地丢开我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见了鬼一般,绝对没有的事!你是葡萄呀,你不可能爱上人的!
笑话,你爱旭凤?你若心中有丁点儿在意他,十二年前怎么会下毒辣之手,枉他违逆当年天后之意,坚决不于穗禾定亲,枉他为你密谋三年与润玉斗智,终于抓住润玉之把柄,孤注一掷于大婚之日与他兵戎相见。他这样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你爱护着你,哪里知道你竟将他一刀毙命!即便水神真为旭凤所杀,你若爱着旭凤又怎会半分余地不留?况且,我绝不相信旭凤会伤水神,更莫说杀害水神!狐狸仙怒视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叱责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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