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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然,只听到他的胸口中隆隆作响,觅儿,不要再让我看你的背影了,好吗?我在等你回头,一直在等你回头,你知不知道呢?我说服自己,只要我纵容你放任你,只要我日日睁一眼闭一眼地自欺欺人,只要这些能让你开心,能让你的身体好起来,你便总有一日会看见我的好、看见我对你的qíng。可是,为什么你从不回头呢?为什么你宁愿被他用三昧真火焚烧也不愿意来寻我的怀抱?
他看着我,眼中黯淡无光,似乎万念俱灰,时至今日,你还爱着他吗?
我慌乱地推开他,你说什么?什么爱,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我恨他,我是恨他的!我忽然感觉浑身一阵寒冷,从骨头里生出的寒凉,我抱紧手臂想要给自己一点温暖,我只是中了降头术,你怎么不明白呢?
降头术?降头术我亦中了你的降头术,为何你却不来解?他垂头凄然一笑,你能放开我,我却永远放不开你
我看着窗外的去絮分开合拢,合拢分开,心中一时空dòng得像被掏去了心肺一般。
我什么都不明白
自从这次火中逃生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去魔界,我怕看见他,也怕他看见我。我也总是避着小鱼仙倌,不忍看他,亦不忍他看我。
每日里,我只是喂喂魇shòu,种种花糙,数着小鱼仙倌带给我的凡人祈愿条,下界布施一下雨水。有时想想,凡人有了愁苦便向神仙许愿,神仙若有烦恼又向谁许愿呢?
自然是向天帝陛下许愿!水神若有什么愿望,天帝陛下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替仙上达成!离珠一脸崇拜地说起小鱼仙倌。
我瞪了瞪她。
仙上莫要瞪我。离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天帝陛下这么多年对仙上如何,别人不知,仙上自己难道还不知吗?看她大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架势,我正在岔开话题,却听她脱口道,听闻鸟族的首领近些日子便要定亲了,仙上什么时候和天帝陛下完婚?
我心下一沉,和谁定亲?自己亦是明知故问,却不知为何仍存了一丝侥幸
离珠尴尬地一咳,答非所问道:当年,这穗禾公主似乎还和彦佑君有过一段不清的渊源,听闻彦佑君便是因为她而被贬下界为妖的
看她那闪躲的模样,我再也无心听这些八卦传言。心中忽地一搅一拧,十分难过。
长芳主说:锦觅,你莫不是爱上那火神了?
扑哧君说:美人,你不会是被牵错红线看上他了吧?
小鱼仙倌说:时至今日,你还爱着他吗?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怎么可以!我一时间惶恐至极不行,我要再见他一次!我要确认,我要证明,证明给我自己看!
当夜,小鱼仙倌赴西天与燃灯古佛论经。我再次潜入幽冥之中。
看见凤凰时,他似乎有些醉了,脚步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正走在回寝宫的路上,有两个女妖上前要搀扶他,皆被他推开了。他拿着一只玉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口,似乎对那酒并不满意,将玉壶一掷在地,壶身触地即碎,发出清脆持声响,吓得周遭侍从皆一下跪倒在地。
我不是说要桂花酒吗?他看了看一地的魑魅魍魉,都起来吧,去给我拿桂花酒来。
是是可昌,尊上,这就是桂花酒呀,冥府中最好的桂花酿一个女妖壮了壮胆子,困惑地说出实言。
嗯?凤凰看向她,位了一个长长的尾音。那女妖便不敢再辩驳,只道:奴下这就去拿桂花酒。
凤凰方才回身步入寝殿。少顷后,我化成水汽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寝殿里,他已衣带未解、罗靴未脱地闭眼躺倒在重纱幔帐的chuáng榻之上,一根白玉镶金的发簪掉落在地,锦被上铺满了散开的乌丝,似流水般沿着chuáng沿滑落些许。他的一只手亦滑落在chuáng畔,虚虚地拢着,想抓住什么似的握了两下,终是无力地滑下,长指苍白。
我蓦地想伸手握住那只手刚化出身形,却听到门外有低低的衣摆摩挲声,慌乱之中不知化了个什么藏于几上果盘之中。
两个女妖侍从端了壶酒进来,想是重新准备的桂花酿,轻手轻脚放在桌上后,看了看凤凰凌乱地卧在chuáng上,似乎想替他盖上被子,踌躇了一番,却终是没那个胆量。
她们正蹑手蹑脚出门去,其中一个女妖却一眼瞥过我藏身的果盘,立即面色大惊,伸手拽了拽另一女妖的袖摆。
那女妖随即回身,看了一眼后亦面上失色,立刻眼疾手快地伸手过来。看那方向莫非竟是冲着我钳过来的?
正在此时,榻上的凤凰翻了个身,两个妖侍吓得忘了手上动作,努了努嘴快速撤出了厢房。
掩门时听得一个女妖低声对另一个道:竟然是颗葡萄竟然有人不要命地敢将葡萄放入尊上房中到如今竟还有人不知道尊上最厌恶的果子明日便是此人明日便是此人魂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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