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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一口一个贱妇称着温静若,可见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已到水火不容。这样的qíng景仿佛让我联想到先帝在位时,杜皇后与韩昭仪的十年之争,这更是我想见到的鹬蚌相争。待到两败俱伤,便是将其一网打尽之时。
随后皓雪、莫兰端着两盘jīng致的糕点走在前,小影子捧着茶水走在后,徐徐进来。我与皇后言语间的jiāo锋才渐渐平息。随口小聊几句,她便离去。我也未相送,目光深琐着她那朱红凤绡裙摆遁入门外,我的手轻轻抚上的瓷杯,里边的茶水早已凉透。
我暗眸一沉,随自轻笑道,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这便是杜莞与祈佑间最为贴切的一句话吧。
心婉因我突然的轻笑有些奇怪,深瞅我一眼道,皇妃您真有本事,竟连一向盛气凌人的皇后娘娘都对您隐忍三分。
你错了!并不是本宫有本事。我神色一黯,笑容敛去,自讽道,是皇上。若今日的我盛宠不再,将来她们必会千倍百倍的向我讨要回来。
莫兰上前为我将已凉透的杯中之水换去,斟上一杯滚烫的大红袍,所以皇妃绝不能失宠。
热气袅袅而上,蔓浸了我的双眸。失宠,会有那么一日吗?
不,我该相信祈佑的。我与他之间的爱不应卷入这后宫之斗,我不能利用我们之间仅剩的爱了。但是我说不利用,就真能不利用吗?
是夜,我骤然由睡梦中惊醒,倏地弹坐而起。即使是深冬,我仍旧因此透了一身冷汗。紧紧拥着胸前的被褥轻喘,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梦魇中不得而出。梦中,满身是血的云珠冲至我面前紧紧掐着我的脖子,一直问我为什么要出卖她。祈星的突然出现,将我从她手中救出,风雅淡笑的朝我伸出手,说他在huáng泉路上太寂寞,要我前去陪伴。我疯狂的逃跑,却又遇见披头散发,双目yīn狠的杜皇后,她yīn郁的将那鬼魅的声音蔓延,要我还她命来。
云珠死前那一抹苍凉之笑,祈星的话语犹在耳边,杜皇后那恶的眼神历历在目。我不住的轻拭额上的冷汗,侧首要唤正守在门外的莫兰与潋秋进来掌上烛火。倏地将目光睇转。
啊
我的尖叫声划破了静谧的昭凤宫,顿时外边灯火通明,第一个冲进屋的是莫兰与潋秋,急急的跑到桌案为我掌灯,火光顿时充斥着原本黑暗yīn冷的寝宫。后边紧跟着行云、流水、刀光、剑影,他们的刀已出鞘,眼光搜巡着整个寝宫。
皇妃您怎么了。莫兰此刻的口吻格外凝重。
我深吸一口凉气,弱弱的叹了一句,梦魇缠身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潋秋担忧道,奴才于皇妃榻侧伴您入睡吧!
我轻摇头,没事了,都退下吧。本宫不习惯睡觉有人在身旁。
众人迟疑的对望一眼,终是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已烧了一半的烛火仍滴着红泪,寝榻两侧的暖炉中有碳烧的孜孜声,袅烟漫漫飘浮,一切都是如此清晰迷幻。
寝宫内的青锦帘后走出一个黑影,我早已平复缓和了梦魇给我带来的恐慌骇厄,平静的面对眼前之人。
我披起一件紫貂衾裘将此刻衣着单薄的身子裹住,便下chuáng,拂开轻纱帏帐,我正想着如何去见你,却不想你先来找我了。
你的脸是被灵水依毁去的?他的声音一如多年前温润如水,可听在我耳中却是如此危险。
她承认了?不能吧?我想,就算我与她面对面对质,她都会打死不认的。
真的是她!口气隐隐藏怒,略微提高,那个贱人!
我有些诧异的瞥他一眼,第一次听连城脱口而出的咒骂真让我觉得惊奇,他向来温文尔雅,不喜于色,此次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就算是她,你又能拿她怎样?更何况事过境迁已整整四年,你从哪去找证据。
你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
我立刻出声阻止道,不可以!细沉的声音有些尖锐,在寝宫内飘dàng了一小阵才消逝,你不可以揭发我的身份。
你是我连城的未婚妻子,婚书一直收藏着,我不能将自己的女人双手奉上。而且,你的身份很可能会扰乱亓国朝廷大小官员的心。他嘴角蕴涵着笑意,如冬日普照在冰雪上的一缕煦薄暖阳,可是看着我眼中却如此冰冷刺骨。
我亦一笑对之,连城,枉你为昱国之主。男儿间的仇恨不是应该在金戈破阵铁马冰蹄的战场上一较高下,胜负决恩仇吗。而你竟yù利用一个女子来解你一时之快。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真的变了,曾经
断然截了他yù说下去的话,别与我说曾经,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避世不争愚蠢天真的馥雅公主了。
他轻轻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我未回避,因为我知道他在欣赏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更有着矛盾着心理,或许有着愧疚与失望吧。我从来都知道,他对我的爱仅限于夏宫雪海林里翩舞的我,那是一见钟qíng,那是惊鸿一瞥。但是,那是爱吗,或许称为梦更恰当。
连城,你千万不可将我的身份揭露,万万不能冲动。毕竟你是在亓国,万一祈佑恼怒之下将你困于亓国,你可以预见其后果。我深深的回凝着他复杂多变的目光,这句话,是我真心要对他说的。而且,你真认为对我的qíng是爱吗?你错了,正因你始终无法得到我,所以我成了你心的梦。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将我得到,你会失望,因为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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