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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被他脸上的表qíng吓住了,不止是她,连围观唏嘘着的人们也被这样一个男人的惶恐吓着了,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连城觉得眼前总是模糊的,她伸手去摸眼睛,竟是满手的泪水。

她和风佑就这样站在车水马龙的空间里,用生与死作背景,然后看到了自己和风佑之间原来只是单纯相爱的男人和女人,一样为了未知的命运慌张,惶恐和苦痛。而自己的泪不单单是为了和他之间这样的爱,更多的是害怕,非常非常的怕,也许和拼命挤进人群的他,那害怕的源头是一样的

连城流着泪水,从角落里冲出来,想要在人堆里找寻他的背影,那曾经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的慵懒的笑脸,此时,他去了哪里?

连城的脑中一阵昏眩,身子被人用力一推,向着一边倒去,这个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那力量仿佛穿过身体,紧贴着骨骼,经过了刚刚的恐惧更加深了羁绊的意味。

连城转过身去,带着泪水,终于把从没有回应的双手,完全的张开,也穿过他的身体,用尽灵魂里力量和勇气拥紧彼此。

舍不得舍不得

这个为了自己惊恐奔跑的男子,这个总在自己最脆弱时给予温暖的男子,舍不得不爱

纵使花开花落,纵使流年无qíng,他们遇上了,不在这个路口,便也会在下个街角

傻丫头,别哭了,带你去看纸鸢会好不好?

风佑轻拍着连城的脊背,心疼她因害怕而出的泪水,连城仰起头,微笑起来,那个笑容,带着所有稚气的昨天,流失在生命的河流,而那一刹那也懂得了风佑的眼神,望着她的蓝眸里包含了爱,不是亲昵不是温暖不是体贴,只有惟独的、大量的爱。

好!

两人相视而笑,手牵着手,顺着人流走去。

佑,你的手受伤了!

没关系,刚刚刮到马掌了,这点血,吃两个jī蛋就补回来了!

时间的河流随着命运缓缓流过,它把连城带到了那一天,让她遇见了他,爱上了他。直到明了心中的感qíng,连城才发觉自己的脆弱,面对宿命,面对未知的未来,她竟没有下注揭盅的勇气。而两人相握的手掌依旧明晰,那里有风佑斑驳的血迹,可连城真的看不到他的未来

连城仰头看着那些飞在风里云里的自由快乐的jīng灵,喃喃自语:

纸鸢也是鸟,它也会有巢,有梦想有牵挂。

天空便是它的巢!

风佑立在莲池上的拱桥边,远远地摇着手中淡粉色的纸鸢。对着连城浅浅地笑,嘴角牵出一串涟漪,安逸动人。笑得净若浮云。仿若chūn发初糙、白雾浮起山泉后天地间摄人的清

想放吗?

想!

会放吗?

不会!

我教你!

于是粗糙的大掌将连城娇嫩的柔荑紧紧包住。

风,带着清凉和舒慡,一路抚摸着院墙上爬山虎的叶子,在浓密重叠和苍翠yù滴中,轻轻地诉说着对人间的爱恋。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悄悄地飞落在寺院外那棵孤独的棕榈树上,在扇子形硕大的叶面下,翘首远方,不停地啁啾呢喃

连城躺在风佑怀里,侧头看他仰起的兴奋且认真的脸,顺着他的手看向天空那淡粉色浮云,感觉自己便化作了纸鸢,在云间轻轻地飘。而她和风佑便似这放飞的纸鸢,那根线,始终握在他的手中。虽然,自己不肯低头,但线却执著的牵着自己,即使很多年后,风佑仍不愿放开。

在这场爱qíng里,风佑始终是有勇气的,连城后来在重重叠叠的光影里追溯往事,仿佛还看见当年志在必得的他和自己较量,而为什么那样深爱一个人却说这是一场较量,难道,是他们不懂爱?还是爱qíng看到了他们,也变得迷惑

丫头,你好香什么香

风佑将脸埋进连城后颈的发丝,深深吸气,脸上说不出的陶醉。连城歪过头莞尔轻笑:

一半荼蘼,一半葭南,你可喜欢?

风佑抬头,gān燥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连城的面颊:喜欢合在一起宛若莲香

连城挑眉微笑,侧身指着那一池莲花佯怒道:你闻得可是那一池青莲?

风佑嬉笑着将她拥紧,他的指间还绕着纸鸢红色的丝线,他执起连城的纤纤玉指,将那丝线也缠绕上她的食指,无赖地说道:

我闻得就是你身上的莲香,什么荼蘼、葭南,纵使是狐臭,我说是莲香即是莲香!

连城听完抡起粉拳去捶他的肩膀:什么狐臭?你说谁有狐臭?

风佑大笑着也不躲闪,只是将两臂箍紧,在连城耳边低笑道:别闹,别闹,小心纸鸢断了!

连城霎时止了攻击,狠狠白了他一眼,噘着嘴重新靠在他怀里。

风动,莲动,最早动的是亭亭的莲儿,只一下,便显出万千的风qíng。随着风,将心绪悄悄的送上岸,恍然便是梦里花开时节,那相依的两人痴痴凝望,看着那莲心如水,晶莹润朗;听着那莲语空灵,呢喃不止,忆着那莲梦出尘,心游天外

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

你吗?嗯就似这一池莲花!连城淡淡一笑,

佑再过一月便是我十八的寿辰!

真的?你想要什么?

我想像这纸鸢一样,能去离天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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