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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太祖的遗旨?莫天一愣,忆起十几年前那道曾天下闻名的谕旨
上承于天,斯得重任。未等莫天回答,韩烨清冷的声音已响彻在梧桐阁内,我朝太祖传诏遗旨中曾为靖安侯留下此言,陛下当知靖安侯于我大靖之重与我父皇继承韩家天下一般郑重。
他对着莫天,一字一句矜然开口,带着睥睨天下的理所应当和霸气:我大靖的靖安侯君,莫天陛下,你,要不起。
你,要不起。
天下间居然有人敢对他堂堂北秦帝王说出这种话!莫天神qíng一冷,眼底生出冰冷的杀意和怒气。
如此qíng景,如此话语,偏生是为了夺帝梓元,也偏生这四个字出自韩烨之口,于莫天而言,恐怕数前往后这一辈子,再难对一个人生出如此凌冽的杀心。
帝梓元负于身后一直紧握的手微微松开,她静静看着韩烨如刀削一般的侧颜,始终未曾言语。
上承于天,斯得重任。
那个长者曾赐她一世荣耀的话语,也是她过往十年从不愿提及的过往,她从未想过,这八个字,于韩烨而言,受此重,是此意。
可就算如此,又如何呢?
她和韩烨终究隔了一朝天下,两族血仇,在被这么算计一次之后,哪怕是在这生死与共的沙场,也再难托付信任和qíng谊。
吉利!
满园士兵还未从韩烨霸道的话语中回过神,随着韩烨一声冷喝,十来道剑光突然升腾在梧桐阁上空化成剑阵,无可比拟的剑气从半空落下朝梧桐阁屋檐上围诛的羽卫军而去。
轰然声响,碎石漫天,这一剑之下,梧桐阁右侧的半座屋檐竟然倒了一半,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响起,那些身着盔甲手握重弓的羽卫军就已血ròu模糊,死伤无数,惨烈无比。
这一击太过震撼,剩下的羽卫军无需莫天开口便将手中的百支森冷铁箭指向了空中,园中的铁甲军迅速化成方阵,以盾护身,刀戟朝天。就连连澜清也抽出了腰中软剑,冷沉地望向半空。
不过一击,整个施府内便化成了战火核心,两方人马枕戈待旦,杀气四溢。
尘土散去,梧桐阁上空的光景现于众人眼前。
十道蒙面身影如幽灵般伫立半空,这些人赤衣裹身,眼神冰冷孤傲。在他们前面,一道瘦高的人影远远朝韩烨的方向行了一礼,显然便是韩烨所唤之人。
虽只有区区十人,但这些赤衣人身上的威压竟毫不逊于两万执戟而待从战火中浴血而出的铁甲军。
你们这些混蛋!还我弟兄们的命来!给我she!赤衣人完全现于空中的那瞬间,被属下惨死所刺激的羽卫军首领红着眼就要下令百箭齐发。
住手,给朕停下!莫天一声冷喝,打断了箭在弦上的攻击。
他和连澜清脸上的神色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完全沉了下来,甚至隐隐有些苍白。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自身武艺本就不凡,但这些人出现前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而且他们手中无剑,可刚才那十道剑光化成的绝杀剑阵明明出自这十人之手
以气御剑,准宗师,十位准宗师。
区区一个军献城内,居然出现了十位准宗师!
莫天长吐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震撼。
云夏大陆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入大宗师之列者,超脱世人,天下纷争皆不可cha手,宗师和准宗师却不受此例约束。二十几年前云夏大乱时,韩子安能在十年内平定北方,也和其准宗师的武力脱不开gān系,更何况他还得到了当时已入宗师之列的帝盛天的鼎力相助。可天下间宗师和准宗师屈指可数,倾他北秦之力召集十位准宗师都是难事,但在如此一座边境之城里,韩烨竟能轻易为之,简直匪夷所思。难怪韩烨身为一国太子三军统帅竟会亲自涉险,原来是有此依仗。
十位准宗师,除非两万铁甲军死伤殆尽,否则绝对留不下韩烨和帝梓元。他和韩烨手中的底牌都已亮出,他五万军队围城,终究也没占了半点上风。
好一个大靖太子!
陛下惜命,孤也非不将自己和靖安侯的xing命放于眼中之人,刚才孤所提议的五里亭之约,不知陛下此时可有决议?
韩烨将匕首从莫天颈间拿下,负手于身后,道。
此时两方人马实力相衡,莫天内力被禁,他无需再以匕首相胁。
虽有十位准宗师压制,莫天依然未露半点惊慌,坦诚开口:你本就是为取朕xing命而来,如今更有这十人相护,朕若随你至五里亭,这条命岂不随你拿捏,朕,如何信你?
韩烨沉默半晌,道:孤以一国储君的身份作保,五里亭外,绝不伤你的xing命,定安然放陛下归来,但
莫天脸上的神qíng还来不及缓和,韩烨朝地上早已冰冷的李忠看了一眼,铮然之声复起,自此日之后,将来两军对垒,国家相争,孤即便穷一生之力,也必取你xing命。你北秦王莫天,此生,必亡于孤之手。
铿锵之言,以内劲之力响彻梧桐阁内外,那十位准宗师和两万铁甲军的杀气皆被韩烨眼中浓浓的战意bī得气势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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