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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被她抱住,有些错愕,但看着她哭,又无比欣慰。至少在梦中,她终于可以肆意欢笑流泪了。
白子画伸出手,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泪水烫得几乎灼伤了他的皮肤。
花千骨哭得更伤心了,她埋头在他颈项间,泪水几乎湿透了他的衣服。
师父
花千骨突然想起那一夜他吸她的血,吻她的唇,不由得qíng动,壮着从未有过的胆子亲了上去。白子画轻叹一声,微微偏头,吻落在他的嘴角。
这不是他的错觉,梦中的小骨的确比现实中任xing许多。或许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做一直想做的事,要想要的东西,做想做的自己。
可是
不可以,小骨。
他要怎么跟她说这样是错的,是连想都不能想的事qíng?
花千骨委屈地看着白子画。
师父,你不是说这只是我做的一个梦么?
白子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清冷无比:梦里也不可以。小骨,你永远都是师父的徒儿。
花千骨怔怔地后退,苦笑一声,笑声像一滴水珠打在空dàng的dòngxué里,在空气中溅起涟漪。他说梦里也不可以。就算梦里她也不可以对他抱有任何绮念,否则便是大逆不道,罔顾伦常。
各种往事蜂拥而至,她开始一点点想起,想起白子画一剑剑刺下断念有多痛,想起绝qíng池水烧ròu蚀骨有多痛。可是她并不害怕,她害怕的是孤孤单单留在蛮荒,害怕师父不要她了!
白子画看着花千骨颤抖的双肩,知道她已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四周出人意料的平静,世界没有再次坍塌,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粉红色的桃花瓣已变成了鲜红色,犹豫用血浸染过,飘得满天都是。
小骨,把殓梦花给师父。
如果我不给呢?如果我要把你困在这里一生一世呢?花千骨凄然一笑,反正我也快死了,反正我也见不到你了!
不许胡说!白子画忍不住大声呵斥,他看着花千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师父不会留你在蛮荒,师父一定会想办法救你。所以,你也不能放弃!
花千骨摇头,就算她出了蛮荒又如何呢?师父眼睁睁看着她被泼绝qíng池水,已经知道了她隐藏最深的秘密。师父不会再要她了,她只是师父的耻rǔ罢了。
如今,师父也不想留在这里,那么,就让这个也界毁灭好了!
花千骨挥挥衣袖,漫天飘飞的粉红色花瓣枯萎凋零,一座座小岛开心分崩离析。
白子画看着周围塌陷毁灭,竟也不由得呼吸一窒。绝qíng殿上的一切对他来说同样重要,只是她或许永远都不会了解。她崩溃了的世界,又何尝不是他的。
小骨,住手!
花千骨苦笑着摇头:你放心,我会带你进入下一个梦境,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花千骨闭目凝神,再一睁眼,只剩下四片花瓣的殓梦花瞬间出现在她手上。然后,花千骨便毅然决然地从绝qíng殿露风石上纵身一跃,衣袂翩跹,犹如蝴蝶,一头扎入海中。
小骨!白子画紧接着跳了下去。
花千骨闭上眼睛,在他下方缓缓下坠,像盛开至茶蘼的花。他努力向她伸出手,却终究什么也没有握住。
世界一片白光,他再次从海底跃出,掉入空中。
东方彧卿一边咯血,一边从梦中醒来,身体还在不断抽搐。
朽卫上前来按住他。
阁主!
东方彧卿眼神空dòng,犹如丧失了灵魂,很久之后,眼睛才一点点亮起光来。
他看着朽卫,声音沙哑地说道:出了什么事?我说过,除非十万火急,否则决不能把我从梦中唤醒。正说着,已听到门外巨石轰鸣,犹如山崩地裂。
东方彧卿走出去,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庭院中乌云压顶,电闪雷鸣,是摩严、笙箫默正在qiáng行破阵。
朽卫语气冰冷:阁主,此二人擅闯异朽阁,如果我等再无动作,他们很快就会闯破阵法。一旦发动,他们二人必定死在阵中。鉴于二人的身份,还有跟白子画的关系,属下无法裁决,故而惊醒阁主。
东方彧卿远远看着他们,心里是有些生气的,因为他们害他白白làng费了一片殓梦花花瓣,原本他还可以远远地多看骨头一阵的。东方彧卿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挥了挥手,阵法瞬间解除。
摩严和笙箫默来到他面前。
二人的修为仅在白子画之下,放眼六界都难逢敌手。然而,联手闯入异朽阁还是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摩严更是受了重伤。
异朽君,把我师弟jiāo出来!
摩严再三bī问笙箫默,得知白子画来了异朽阁,再加上白子画多日不回,他早就乱了分寸,誓要硬闯,笙箫默阻拦不住,只好也跟随他闯了进来。
东方彧卿彬彬有礼:世尊、儒尊驾到,有失远迎。尊上此刻正在屋内,不过不便打扰。
摩严一听,疾奔入屋内,看到白子画紧闭双目,躺在榻上,不禁面色一变。
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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