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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妇人垂下的眼泪,苏锦南伸手轻轻帮她擦去,二人就这样默默看着,耳边只有山风呼啸,不闻他声,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打山下传来,惊散了二人的凝神。
只见七八个丫鬟仆从拥着苏老夫人正费力爬山,看到他们都纷纷喊着大官人,大娘子,苏锦南脸色一边,跟林赛玉拉开距离,冲苏老妇人走去,口中道:娘,你非要害大娘子于此才罢?
话没说完,就见苏老夫人喘着气停下脚步,道:不是,不是,快,快带大娘子下山她身子再壮终是个上了年纪的,走了这半日喘的说不上话来,幸好旁边的管家接口道:快,大官人,接圣旨去!还有大娘子!快些,人都已经到了。
林赛玉一愣,手已被苏锦南牵起,她被那句人圣旨惊得一愣,苦笑道这次是好事还是坏事?迎面的风夹杂着雪粒打在脸上,林赛玉不由缩了缩脖子,看着紧紧牵着自己的手,走在身前苏锦南,忍不住一笑抹去了眼泪,总是无名无份,此生得此心也足以。
下了山刚走到村口,就见呼啦啦的一大队官家人马涌了过来,大多数都是陌生面容,除了成安县令。
哎呀,大娘子,咱们又见了!一个奇怪的嗓音猛的想起,让林赛玉一愣,抬起头来,不由一阵头晕,难道她又穿越了?眼前这个人不就是当初召自己进宫见太后的那个太监?今时今日,他还是那一身红蟒衣,三山帽,依旧是面上含笑,不由掩着胸口想要大口喘气。
花儿!苏锦南察觉她的异样,忙低声唤道。
大娘子,不认得咱家了?张太监笑呵呵的说道,却见那妇人面上闪过一丝忧伤,他这在宫里混的人jīng,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忙笑道,大娘子今日好jīng神!咱家也要认不出来!
林赛玉回过神,忙上前施礼道:大人谬赞了!她可记不得这个太监姓什么。
哎呀,闲话少说,咱家忙忙的赶路,还是误了大娘子的好日子!张太监笑道,一面将手里的圣旨一展,江宁府苏氏及子苏锦南接旨。
香案早已备好,苏老夫人立刻带着苏锦南并林赛玉就在村口跪下,听那张太监慢慢说道:你每既效有勤劳,所经过地方,解小民困苦,谦顺安行,所为惠民之事,朕查勘明白,又感太后心念,妻者,传家事,承祭祀之重,成安曹氏因贫为奴,非作jian犯科之徒,又多行善事,惠及万民,擢为苏家长媳
其实事qíng是这样的,说来也巧,皇帝自从接了王安石的信,一直觉得心有不安,又听曹太后病qíng加重,便前去探望,看着太医们不确定的眼神和用药时的小心,心里更加郁闷与忧伤,这时候曹太后醒了过来,看到皇帝的样子便安慰起来。
说了一些话,曹太后突然话锋一转,道:我听说那曹氏不得为妻?如今寻得良家却只能为妾?
皇帝忙说了原委,见曹太后皱起眉头,不由心里更是难过,曹太后沉默一刻,便说道:官家,哀家没求过你什么,纵是你要用那变祖宗之法的王安石,哀家也没有qiáng求你不用,只是这一件事,哀家必要你答应。
皇帝一愣,已经知道曹太后要说什么,不由有些意外,曹太后对只见过一面并且奖过也罚过的妇人竟然如此上心?口中忙答应了,曹太后果然求得是这个事,皇帝原本就动了心思,此时自然应了。
娘娘,你如何对那曹氏如此上心?皇帝忍不住问出自己的好奇。
曹太后微微一笑,这笑里却带着几分苦涩,叹了口气,道:哀家一时冲动,毁了曹氏的因缘,也是害了那刘家。
说的皇帝更加糊涂,曹太后便拍着他的手,将原委道来,原来也是巧了,皇帝的二妹舒国长公主听说曹太后身子不好,便进宫来看,这位公主也是爱好关扑,在一次内宅妇人集会上,与那宋玉楼扑了几把,结果那天公主手气不好,输得比较惨,按理说关扑输赢各凭天命,不该怨人,偏着公主扑风不好,赢了高兴,输了不愿认,更巧的是宋玉楼最近输了几场,手头吃紧,也忘了照顾公主面子,也没客气,公主输了心qíng自然就不好。
偏有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在一旁见了,笑嘻嘻的说了些话,什么这个宋玉楼最为jian诈,在家nüè待婆母啊,在外与有家室的男人来往啦,说的公主十分舒服,怪不得输呢,这个妇人原来使诈!于是记在心里,到宫里跟太后说话,当逸事讲了。
曹太后最不喜这样的人,便问是谁,待听说是闹的曹氏被休而娶进门的宋玉楼,曹太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这次小心了,吩咐宫人出去打听,看qíng况是否属实,宫人打听了几天,别的倒没证实,但刘氏的确在家病着,而宋玉楼当初的说的话也被印证了,曹太后这趟犯病也不沾这件事的光!
可恶!竟有此等恶妇,当初不是说温顺贤良?怎么如此行径!来呀,传刘彦章觐见!皇帝当时就气的变了脸,站起来喊道。
曹太后拉住,叹了口气道:官家,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不是哀家多事,那刘家何至于此?官家,你稍安勿躁。
说的皇帝叹了口气,暂且按下此事,便传下这圣旨,说是补偿曹氏,其实也算是给自己寻个心里安慰。
这些事林赛玉可不知道,云里雾里的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尚自有些发蒙,就见苏老夫人与苏锦南已经大叩接旨谢恩,也忙跟着叩下去,张太监早命人扶他们起来,笑呵呵的道:恭喜大官人,恭喜夫人。说着身后的小侍从捧上一托盘,放着一块玉珏,道,咱家穷,略备薄礼,还望大官人与夫人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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