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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外边有人吆了一声,道:这是谁家,敢对我们少爷说这样的话?伴着这声音,只见篱笆墙外走来一个穿着妆花缎子的女人,说着话已经绕过篱笆走进院子,林赛玉与英儿都闻声看去,只见她年纪约莫二十六七,生的是粉黛盈腮,幽花秀丽,挽个杭州丝cha了金玲珑头面,并一把金打得梳背儿,日光下熠熠生辉,手里捏着一方销金汗巾,正擦着细汗,身后紧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梳头小丫头,举着一把纸伞挡着日头。
林赛玉看她这打扮就知道是个富贵人家的娘子,因那一句我们家少爷也猜到了几分,忙笑着迎过去,说道:可是苏家的大娘子?这大热天的怎的过来了,快进来架子下歇歇。
那妇人瞟了她一眼,半句话没说,直直的越过去只冲着依旧吃的欢,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全哥去了,心疼的什么似地,拿着帕子就给全哥擦嘴,说道:天耶,把我们全哥糟庵成什么样?一面夺过全哥手里的藕夹,碰着火星子一般扔了出去,道,这什么脏东西,也能随便吃?
第92章流言起苏家妇上门
听着妇人话一出口,知道是找茬的上门了,林赛玉撇了撇嘴,也不予理会,英儿啪的将衣裳仍在盆地,拿起一旁的扫帚冲着那妇人就扫了过去,喊道:哪里来的疯子,跑到人家家里充什么gān净?给我滚滚。
那妇人没料到竟然有个这样的pào仗,被扫了一身土,期间夹杂着jī粪,当下受惊抱起全哥连连后退,怒声道:这是我苏家的地方,你们是哪来的疯妇!
英儿一口啐了,将扫帚往地上一杵,竖眉瞪眼道:少在我跟前装人样,说些不着调的胡话!我们jiāo了一年的房租,这房子一年之内就是我的!就是你们苏大官人来了,要进门也得我们答应了,你这主不主奴不奴的妇人,也敢上门胡沁!
那妇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气的跳脚,抱着全哥就要走,说道:反了反了,可是入了虎láng窝,早晚要了我们少爷的命!
哪知道全哥吃的正高兴,被劈手躲了藕夹,正一肚子火,此时又被抱起来,登时劈头盖脸的一顿抓挠,喊道:打,打!
那妇人被抓挠的一声惊叫,捂着脸就把全哥丢在地上,全哥被猛然跌了一脚,顿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那妇人这才慌了,想起往日在这孩子手里受的罪,也不敢再上前,看到林赛玉在一旁似笑非笑几步就要走过来,又羞又恼,qiáng撑着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哄着全哥,那全哥也就是这两日脾气才好了些,但终究是个bào躁乖张的孩子,以往林赛玉违了他的意都是用另一样事引着,才没闹起来,此时无缘无故被打扰了兴致,哪里忍得住脾气,从地上爬起来,追着那妇人丫鬟又是打又是骂,那妇人和丫鬟看来也是受过他的罪,也顾不得脸面抬脚就跑了,英儿拽住依旧哭闹不休的全哥,冲那人去的方向啐了口。
全哥,我不是说过,有什么事说什么事,谁让你乱发脾气的?林赛玉看着在院子里哭骂摔凳子砸桌子的全哥,拉下脸道。
我要吃藕夹!她摔疼我了!我就要打她!全哥被林赛玉一喊,举着的一张小凳子没有砸下来,有些委屈的喊道。
林赛玉便伸手拉过他,带着去洗手洗脸,一面道:那你就说啊?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只会哭闹,算什么本事?
全哥嘟着嘴,不说话,任她重新给洗了手脸,英儿已经摆好了桌凳,盛了菜粥,端了一盘子藕夹并荷叶饼,说道:讲什么道理!就该打!
林赛玉瞪了她一眼,想了想,看着啊呜啊呜大口吃饭的全哥道:全哥,那个娘子是什么人?你认得她吧?
全哥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奶奶叫我叫她良姨娘,爹不让,总要抱我,臭烘烘的,我揪她头发玩。
林赛玉想了想,本来跟苏家也没什么jiāo集,想来他们那样的人家少不了丫头姨娘的,不由皱了皱眉,看来还是惹了麻烦,所以说,不能随便跟已婚男人打jiāo道!
我就说不该住这里。林赛玉吃了口粥,嘟嘟囔囔道,定是让人家误会了。
英儿呸了声,说道:这天下就没咱们能住的房子?咱们又不是没给租子,又没吃他们家的饭,凭他什么阿猫阿狗的上门来骂?她要是再敢来,我揪她到官衙里,让县老爷评评,也是她没理,大姐儿你自家先怯什么!
说的林赛玉笑了道:你好厉害的嘴,我说不过你。完了又笑,道:在小丁哥跟前说话可要拿捏点,别吓的人家不敢娶你。
英儿腾地红了脸,嘟囔几句人家说正经话,偏乱绕,几口吃完粥就收拾,林赛玉哈哈笑道:你今日在家一日,我要带着全哥去看看那个老汉的云苔地收了没。
英儿底气不足的哼了声道:我又没总不在家,那出门,不也是买吃的用的去了林赛玉笑嘻嘻的说了声是,我晓得,英儿红着脸洗碗刷锅不再言语。
如今是初夏时节,天气晴好,江宁这边非水田的地里种的也都是小麦,林赛玉拉着全哥走在乡间路上,见田里的小麦已经嫩huáng接近成熟,便薅了一个搓出麦粒给他吃,全哥吃着甜丝丝的来了兴趣,闹着还要吃,林赛玉先是讲了一通农民辛苦的大道理,全哥充耳不闻,直到瞪着眼老猫狐狸妖怪的吓唬了,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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