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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过鬓角被风chuī散的一缕发丝,轻轻抚摸护甲,莞尔一笑:卿嫔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对本宫百利而无一害。谁是凶手,早已不重要。
难怪娘娘就这样糙糙的了结此事。冰凌恍然大悟的点头,又口没遮拦的问:万一娘娘您坏了孩子却被人给谋害了,也不知您会如何对待凶手。
紫衣一听忙用胳膊肘顶了顶她,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往下说。冰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垂首:奴婢失言。
我面无表qíng的行走于游廊,望汉白玉雕栏,记忆中又闪现我亲自喝下那碗藏红花,将自己的亲生骨ròu杀害。双拳不禁狠狠握紧,一字一句地说:我会让她,不得好死.
月转殿前檐,一枕秋风漏声长,玉露笼轻烟。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御书房,脚有些累。紫衣常问我为何不乘轿,说来也奇怪,我总是喜欢漫步在偌大的宫殿中,只有脚踩着我才能感觉到一切是那样真实。
王后娘娘。李公公一见我来便陪着笑,恭敬的向我行礼。
瞅了眼依旧灯火通明的御书房,我问:王上还在里边?
没停过,您倒是劝劝王上别太劳累,圣体为重啊。李公公喟叹道。
王上,是个明君。
推开御书房的门,一室明晃晃的光芒便she入眼中,刺的有些疼痛。紫衣与冰凌在外头将门轻轻关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并未影响龙案前那个认真批阅奏折的男子。
他始终垂首认真的看着手中那一份份金huáng的奏折,时而眉头轻蹙,时而嘴角上扬,时而眼中透寒,时而瞳中含笑。
登基已有四年,如今的北国已不能与夜宣的王朝同日而语了,现今北国朝廷稳定,战事减少,赋税不增,南国对北国已是颇有忌惮,不再像曾经动不动就出兵讨伐。夜鸢这个皇帝做的很出色,他懂得如何驾驭臣子,恩威并施,更会任命贤才,听取谏言。
若再磨砺数年,又会是一个璧天裔,这北国将又是何番景象。
夜鸢缓缓抬头,盯着呆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打量他的我,问:怎么来了?
我才回神,冲他一笑:秋末转凉,过来瞧瞧王上是否又在挑灯夜烛,果然又是紧抱奏折不放。
目光转至龙案上那碗早已凉透了气的燕窝莲子羹,不免有些愠怒:酉时我便命人送来的燕窝莲子羹,你到现在还未动一口。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忙端起塔yù饮,我却制止了:凉透了,别喝了。由他手中接下碗重新放回原处。
张了张口,想对他说起今夜卿嫔小产之事,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寻常,他执过我的手,顺势将我带往他的怀中。我坐在他的腿上,安静的靠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由衷一笑。
他沉声问:今夜怎么了?
我不答话,拉过他的左手,瞧着手背上那个淡到几乎不复见的齿印,每次只要看到这个疤痕,我就会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里,他将自己的手伸过来让我咬着。还说:陪你一起痛。
慕雪?
我突然松开他的手,反手环上他的颈脖,对上他清冷的眸底似乎有一抹探究。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化为心中一抹黯然的柔qíng,身子微微前倾,便吻上他的唇。
只闻他一声暗叹,几乎是狂热的回应了我的吻,似在寻找彼此最深处的缠绵。
良久,他才放开我,搂着我的肩问:有什么话是不能同朕说吗?
我依旧环着他的项脖,下颔贴着他的肩窝,将目光投放至一盏宫灯,沉默须臾,才说:卿嫔小产了。
他未做任何反应,只是拥着我的肩头。
人证,物证皆证实,沁美人指使其丫鬟碧清放下藏红花谋害。我以杖责八十刑棍给予惩戒。
他仍旧不说话,环着他项颈的手紧了紧,就是这样的感觉,他明明在我身边,却又离我好远,好远。
不喜欢别的女人有你的孩子。
不喜欢你宠幸别的女人。
不喜欢与你的女人相处。
一连三句,句句都是我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而他的身子早已僵硬,呼吸有些停滞。
就在那一瞬间,我们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他搂着我的肩头,将紧贴于他胸膛的我拉开一些距离,使得我可以真正的面对于他。
他淡漠冰凉的眸底闪过清亮,似炙热的火焰一簇一簇自幽暗的深处点燃。
朕以为,你不在乎。他的眼底有冷锐,有倨傲。
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痛楚与酸涩夹杂在一起,我脱口:谁说我不在乎。
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片刻,眼底的淡漠隐去: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太久了。他的语气清冽,像是那样轻描淡写,却又意味深长。
这一刻,我才明白,这两年,并不是他对我的爱已渐渐消逝,而是一直在等待。
而我,却一直以为这份等待是一种疏远,是爱qíng的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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