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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感觉到他的手一僵,我收回了视线,转而对上他的目光,晦涩一笑:当我决定与大哥一起逃出皇宫那一刻就没有再后悔过,不论你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风白羽的身份去做这件事,至少你心里是有我的。
慕雪他轻轻呢喃着我的名字,良久没有吐出一句话。
若是我们能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啊。多用了几分气力紧握他的手,目光依旧炯炯的看着他,可是唯有我自己知道那深藏于心的苦涩。
他眼底蓦然流露出一抹浅浅的暖意,俊逸的脸上出现了温和的柔意。伸出手抚摸着我流泻香肩上的一缕发丝,随后便圈我入怀,用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中带了一抹令人难懂的复杂意味:今生,注定负你。
心口像是极细的银针慢慢在那里刺着,眼底的酸楚几yù夺眶而出,却轻轻笑道:慕雪明白。
他是理智的。能为我背叛兄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我带离那个皇宫,却仍旧是理智战胜感qíng。
脱离他那温暖的怀抱,我看了看他的伤口笑道:大哥你伤的这样重,还是快去休息吧,慕雪也去睡了。不等他开口,我便用尽全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仓惶而去。步伐渐急,星月微明,走入那深深的小径,我稳住自己的呼吸,深深吐纳着夜晚的寒风。
突然想起今夜还未给他煎药,本不愿再去,可是想到他的伤我的心底却甚是担忧。继而转入灶房为他熬碗药再回去歇息。
迈入灶房之时正好遇见一名丫鬟凤儿,听她说自己是在夜鸢身边伺候的丫鬟,而夜鸢有个习惯,每天睡前必饮一碗燕窝莲子羹。其香扑鼻而来,与我正熬着的药汁味夹杂在一起,又香又苦,她嫌恶的皱起了眉,一脸不满的冲我道:你哪来的丫鬟,苦味若是沾着燕窝的香味,殿下会吃的不舒服的。一边煎药去。
看她一脸傲气凌人的表qíng我笑道:哟,在殿下身边做个丫鬟就这样颐指气使,怎么?殿下对你很好吗?
她得意一笑:知道就好。殿下可离不开凤儿呢,所以你最好识趣点闪开。
我佯装很好奇的问:看来你与殿下关系匪浅。
她愈发笑得得意:殿下说了,过些日子就收我为妾你知道吧,若是殿下做了皇上,我可就是不等她的话说完,我便含笑而截断: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她娇媚的抚摸上自己发髻上的玲珑簪,轻蔑的问。
由袖中取出一枚雪白通透的白玉晶石,那上面刻着耀目的鸢字,这是与夜鸢大婚那会华贵嫔亲自给我的,说是每位王子的王妃都会有这样一枚白玉晶石。认识这个吗?鸢王妃专有玉石,知道我是谁了吗?
她有那片刻的怔神,稍即脸色惨白一片,猛然跪下,连连磕头道:王妃恕罪。凤儿有眼不识泰山,王妃饶命她一遍哭喊着求饶,一边用力磕头。额头与地面相击,闷响声声,我却未喊停,冷眼看着她这样自残。步伐微微后移,摸索上小罐里的盐,悄悄将那锅正煮的沸腾的燕窝莲子羹的盖打开,将大半罐子的盐倒了下去。
随即将一切放好,若无其事的看着依旧疯狂磕头的凤儿,心中却是一片感慨。聪明如夜鸢,怎会在身边养个这样傻的丫头,是别有用心还是掩人耳目呢?
好了,我不会和你计较的。燕窝莲子羹已沸,送去给殿下吧。
凤儿听到我这话才停止了磕头,睁着泪眼由地上爬了起来,见她额角略带血迹,我掏出丝绢为她轻拭额头:伺候好了殿下,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谢王妃,谢王妃。她点头如捣蒜,拿起银盘上的碗快速将燕窝莲子羹盛了出来:那奴婢先告退。
看着她恐慌的表qíng我点点头,随即她便托盘离去,落荒而逃,仿佛当我是地狱来的魔鬼,随时可能吃了她一样。我勾了勾嘴角,转身也将已煎好的药汁倒入碗中,迈出了灶房。
清风将徐徐冒烟的药汁chuī散扑上我的脸颊,浓郁的苦味充斥在鼻间,当我转出幽寂的小径,突感一个黑影由灌木中飞掠而过。我步伐一顿,举目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以卓绝的轻功飞跃出朱红的高墙。
手微微一颤,端着的药洒了些许在手背,滚烫的药汁于我丝毫没有影响,只是怔怔的凝望高处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黑夜。
天光泛金,云淡星疏,风带起一阵暗尘,衣角卷起。
良久,我自嘲一笑,捧着药悄然转身,顺着来的路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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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便听闻一个消息,昨夜大王子身边的丫鬟凤儿因做错事而被仗二十大板,逐出鸢王府。凤儿一路的哭喊声让一府的奴才心惊胆颤,心惊于夜鸢对待伺候多年的凤儿竟如此无qíng,胆颤于某一日若是得罪了夜鸢自己的下场是否也这样。
今夜的夜鸢又带我入宫了,此次要见我的却是华贵嫔,走过庄严壁垒的大道,踩着雪白的石阶,夜鸢问:昨夜那一碗燕窝莲子羹真咸。
听他突然一语我的险些没笑出声来,忍住笑意问道:哦原来今日被殿下赶出府的凤儿是因为做错了这件事。
看我一直慢吞吞的更在后面,他停下步伐转身等我,别有深意的冲我道:其实一碗莲子羹也不至于,重要的是有人讨厌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不同于往常的冷笑,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那个人讨厌她,所以你就赶她出府了?渐渐走近他,chūn末的阳光洋溢的倾洒在他肩头,将他那淡紫色的华袍映的闪亮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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