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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知道何时才认出你就是慕雪的,或许是在第一眼见到你,又或许是在水缘潭那两滴血的相溶只是我一直在骗自己,努力说服自己你是未央,你是未央。
后来,我想清楚了,既然莫攸然设下了这个局,那我便将计就计,想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葬下去,让你永远做未央。可是我确实太过天真,最终,皇上还是见到了你。他放了我们这么多次,可你终究还是与他相见。你们自幼就很有缘分,而我们无缘又无份,一辈子只能做兄妹。
宝阁朱宫夜未央,晓鉴胭脂拂紫槛。
走进这繁华的未央宫,澹霭空濛,夜凉如水,天外浓云。
再也忍不住脚底的虚软,我跪在了寝宫前的回廊之前,双手撑着冷如冰的,刺的我手掌疼痛。
我终于知道,为何在白楼,他总在挣扎隐忍着什么,直到我出现在九王府,他对我的若即若离,他要我给他时间考虑。
原来,他早就知道未央就是慕雪,就是她的妹妹。
影然卓立,一双手出现在我面前,将跪着的我扶起。看着眼前这个发髻微松,带了几分醉意的壁天裔,我努力控制自己哀伤的qíng绪:皇上喝酒了。
朕该拿你们怎么办。他的声音很低,有微醺的酒味传来,但是眼眸却很清明。指尖抚上我的发髻,笑涡浅现:朕又怎会不知你对三弟的qíng,早在多年前朕就知道了,可是你知,那是为世俗所不容的孽qíng。你可懂?
当初在飞天客栈,朕有想过要杀你绝了三弟的念头,但是看着慕雪的笑容,让朕如此熟悉,朕没有忍心下杀手。当三弟在飞天客栈见到你之时,朕有想过再放你一次,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朕已经放不了手了。你可懂?
天下人皆说朕是个冷酷的帝王,朕做的决定没有人敢忤逆,而今三弟却当众忤逆。朕都容了,忍了。朕与他的兄弟qíng,你可懂?
一连三句你可懂问呆了我,直到壁天裔离开了未央宫我仍旧站在回廊之中,冷风迎面拂来,将我的鬓发chuī乱。
壁天裔,竟是如此用心良苦,他为的只是平衡我与他与辕羲九之间的关系。
而我,却在一味的破坏壁天裔营造的一切。
是我错了,为何要追随辕羲九离开紫薇宫,为何要bī得他将真相说出。
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我永远不会知道辕羲九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他妹妹。
花谢风来雪漫天,千里玉鸾飞,冰玉满清洁。
也不知站了多久,天际竟已飘起了漫天的雪花,冰凉之感源源不绝的拍打在脸上使我渐渐回神。勾起一抹自嘲之笑,有些事早该放手了,只不过自己不甘心,所以便放不了手而已。
未央。柔腻中隐隐带着几分冷意,我收起脸上自嘲的笑容,回视着朝我走来的莫攸涵,在茫茫雪花之中徐徐前行,仿若仙子脱尘而来。
莫攸涵?我低声唤了一句,又见她那番高傲的模样我反感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真是奇怪啊,莫攸然是北国jian细的身份早已被揭穿,他的妹妹竟然可以安然的呆在皇上身边享受万千宠爱。
莫攸涵妩媚一笑,这才走进了回廊之中与我面对面的站着,是的,我们同为涟漪大妃派来的暗人,只不过我与哥哥选择了忠诚壁家,而你与碧若却是奉命来挑拨旷世三将的兄弟之qíng。碧若真是个厉害的女子,骗过了壁府上下所有人。更不得不佩服涟漪大妃,确实很有眼光。
是吗,壁天裔知道了?壁天裔既然知道莫攸然,碧若,未央是北国的暗人,那莫攸涵也瞒不住了。但听莫攸涵方才喊我为未央,那就是说,她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何皇上会留一个暗人在他身边。可未央你也是个暗人,他同样要立你为后,不是吗?莫攸涵拂去发梢之上那残留的雪花,美目流转:真是奇怪,皇上何时喜欢上你的,而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辕羲九吗?
我悠然侧首凝视着漫天的雪花,熙熙攘攘的chuī散在我们面前:我失忆了,这点你是知道的。我回避着她的问题,怕继续与她说下去,会将自己bào露的更多,便转移话题:你今夜的突然造访,到底所为何事。
如果我说想与你站在一条战线上对付后宫这群不识好歹妄想争宠的女人呢?莫攸涵的口气微带试探,也有认真。
涵贵妃宠冠后宫,竟想与我这个初入宫闱的小小女子联手,真是受宠若惊。
你怎会是小小女子呢,你可是将来的皇后。
伴随着一声轻哼,我笑了出口:承蒙涵贵妃看的起,但是,既要与未央合作,拿出点诚意给我看吧。
见她沉默,我没再理会,转身朝寝宫内走去,却闻她喊住了我:何谓诚意?
我的手轻轻抚上冰凉的朱门,冷道:辕沐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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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攸涵的办事效率真的挺快,三日后竟将辕沐锦带到了未央宫,看着辕沐锦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凝视着我,便觉好笑。当初那个将我丢去倚翠楼yù让男人羞rǔ我的那个辕沐锦呢,怎么这会竟装起无辜来了?若要说演戏,辕沐锦真是个天才,比台上唱戏的戏子还要厉害,难怪能骗过那么多人,让他们以为辕慕雪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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