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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分明是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就无妄之灾,这件事我也不算全无益处,就当这一次是为了未来我的孩子积福。云不悔笑得柔和,当真不介意三天的幽禁。这件事给她一个教训,给她提了醒,打破了她心中一贯所求的安逸和平和,她深深地明白,将来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孩子。
程慕白看着她,为什么这张小小的脸总让他全身的骨头都觉得骄傲?
云侧妃得知只是幽禁,不依不饶,王爷动了怒,所有人都不知道,王爷用了什么法子震住云侧妃,她不敢再闹,接受了这个事实。
程佑天看着王爷拂袖而去,心一点一滴地沉到水底,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前景,他竟什么都看不清楚,云侧妃倏然一拍桌子,咒骂云不悔。这几日她压抑得多,少有发泄,最恶毒的词语都骂出口,为什么失去孩子的不是云不悔。程佑天听着心惊,他并不相信,这桃花粉是自己母亲下的,程穆东的话他并不全信,可始终是有了一道裂fèng,听她这话,他更觉得裂fèng宽了。
母亲,真是你做的吗?
云侧妃茫然,转而愤怒,你说什么呢?你竟然怀疑我?
吉祥那天也在厨房。
那又怎么样,吉祥在厨房就代表我一定会做手脚吗?你白痴了?我为什么要害我自己的孙子。云侧妃怒不可遏,对程佑天的指控,她几乎是恼羞成怒,又是失望透顶的。
她以为,不管她做什么,她儿子都应该无条件支持她。
如今,她在儿子身上看见失望。
她也失望。
程佑天有些疲倦地揉着眉心,母亲,你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qíng了,当年李姨娘怀孕,你让吉祥在她的燕窝里动手脚
程佑天!云侧妃的声音拔高,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尖细,她站起来,惊慌失措和愤怒恐惧在她眼中冲撞,她浑身发抖,如油尽灯枯的老人在发抖。
程佑天似乎没听到母亲尖细的声音,我当时年纪小,可我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第二天李姨娘就没了孩子,所有人都说李姨娘贪嘴,吃坏了肚子,没了孩子,可我知道是你做的。母亲,如果云不悔怀了孕,你定然不希望她的孩子出生,所以你会动手
云侧妃扬起手,**的巴掌扇在程佑天脸上,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程佑天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五指印,他平静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母亲,唇角扬起淡淡的讥诮。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名被人活剥了衣服的戏子,四边八方都是嘲笑声,她怒指着程佑天,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做这么多,为了谁?
别拿我当借口,你是为了你自己。程佑天冷声打算她的话,我程佑天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争取,输了赢了,我问心无愧,不会做这些不入流的勾当。母亲,你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不要拿我挡在你面前,我承受不起。
云侧妃又打了他一个巴掌,似乎恨不得把烂他的脸,力道很大,程佑天始终面无表qíng,他激动过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激动,所以他就变得很平静了。
因为你的贪心,我没了孩子。程佑天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云侧妃已无力和他争辩,指着门口让他出去,程佑天刚踏出去就看见楼嫣然在屋檐下悲伤地凝着他。
程佑天走过去,站在楼嫣然面前,他素来是骄傲的,可如今这骄傲的头颅在她面前低下。楼嫣然的视线突然变得朦胧,泪水无法抑制地流下来。他伸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这是他第二次认真地看着他的结发妻子,他发现,这名一直很骄傲,背脊挺得很直的女人也是如此楚楚动人,令人怜惜的。
他把她搂到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低低地诉说着一名男人对女人的亏欠,嫣然,对不起。
楼嫣然泪流满面,她在他怀里疯狂地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按住她的头,固定在胸前,楼嫣然断断续续哭出一句话,佑天,对不起
谁都和谁说对不起,可似乎,这一声对不起包含的东西,只有彼此才知道。
程佑天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一生,喜怒哀乐和他怀里的女人是联系在一起的,这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们会为了他们的孩子悲伤,落泪。
幽禁室是王府的刑室,里面脏乱不堪,只有一张石chuáng,云不悔去幽禁室前,程慕白就让人去打扫一番,添了足够的被褥,门一关上,遮去了所有的光线,整个幽禁室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这样长期的黑暗能让人发疯,云不悔就听灵溪说过,南苑一名犯错的侍女关到幽禁室四天就疯了,出来后就跳井自尽。
这幽禁室有很多带着血腥的故事,灵溪说起冰月都是一身冷汗,她怕云不悔无聊,总是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和云不悔说话,说她们以前的趣事。她一心一意为云不悔排解寂寞和漫漫时光。云不悔想,冰月是她的贴心小棉袄。这丫头跟着她,忠心到死。灵溪和灵心一空下来也来陪她,倒是程慕白,很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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