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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宁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一个字的委屈都不能受。
塞北王拿定了主意,接过白玉碗,让医官们去外间等着。
他看了看殷宁血色浅薄的双唇,心头一荡,把碗里搁得好好的喂药小勺拿出来,搁在旁边桌子上。
而他自己则凑近碗边,打算喝下一小口汤药,以口渡之。
趁人沉睡轻薄,不是君子所为。但若是喂药......那就是光明磊落,可引为佳话。
他的心随着这个念头越跳越快,为着能以这等正经的理由亲近殷宁而沾沾自喜。
殷宁还在静静地躺着,塞北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一大口汤药!
“噗!”他被苦得龇牙咧嘴,瞬间全数喷在了殷宁脸上。
这是人喝的东西?!
回过神来看着被弄得到处都是的黑色药汁,塞北王一时无从动作。
殷宁昏昏沉沉地睡着,忽然觉得脸上一热,然后就是湿润触感。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忍耐着鼻尖萦绕不去的苦涩药味,先是看到了头顶的大红帷帐,然后就是穿着一身红色喜服,几乎融入背景的高大英俊男子。
殷宁张开嘴,忍不住呻吟一声。
他声音软软地,像只小爪子在塞北王的心里挠了一下,又麻又痒。
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征战沙场时杀人如麻的塞北王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先给殷宁擦脸还是先扶他起来。
殷宁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思维如同稚儿。他慢慢地把手伸进背后的被褥里,半天后艰难地掏出一个红枣:“这是什么,好硌啊。”
塞北王心痛地说:“这是枣生贵子。”
第7章 相公
所幸殷宁刚刚额头受伤,醒来后一时间神智还不是很清明。何况眼前要操心的问题远远比这些小物件要重要的多。
他把枣随手扔在一旁,缓过一阵头晕目眩后试图坐起来,却没有成功。
塞北王下意识地想要去扶,殷宁却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他的手推开。
“你是谁?”
面前的陌生男子身材高大健硕,像座山一样压在自己面前。他五官虽然不是很符合大熙的文弱书生审美,倒是还算端正,但带着令人忌惮的肃杀气质,看着就觉得凶恶。
殷宁紧张地抓紧被子,非常警惕地盯着他,其中抵触之意溢于言表。
塞北王顿时感觉自己的一腔柔情都付了东流水。
“我、我是成渊。”他鲜少自我介绍,悲伤之余前几日练习的开场白都忘光了,苦涩地对殷宁解释了一句后陷入词穷。
见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塞北王绝望地想,果然宁儿已经把我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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