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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府中,佟锦直接回了清知园,静云二人自然也不会将今日之事到处宣扬,回到园中便将院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
你们出去吧。佟锦坐在梳妆台前,轻缓而随意地拆下头上发饰,去喝点珍珠末,定定惊,脸色这么难看,连我都要吓到了。
静云与曼音面面相窥,果然见彼此都是煞白着一张脸,当下便不推辞,双双出去。
室内重归寂静,连呼吸声都缓细难闻。
佟锦坐在椅上,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双手攥在衣摆之上,不经意间,指节已挣得泛白。
怎会不害怕?就算她是清白的,但又岂知圣心如何?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伏尸百万,她没那个信心,确认自己不在其中啊!
可她怎么能怕?今日之事,但凡她露出半分惧意,都恐被皇帝怀疑了去,届时连累的又岂是她一人一身?
只有现在,只有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她才可以放任自己害怕一下,无边的恐惧如同cháo水一样层层涌上心头,身上寒毛无一不竖,摆在膝上的双手无声轻颤,这颤抖又似会传染一般,双脚、双腿、乃至整个身躯!她周身轻抖,却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吭上一声。
闭上眼睛,那急来的惧意在她体内盘旋半晌,终是缓缓褪去,佟锦深深地吸了口气,猛打一个激灵,睁开眼来。
抬手,指间尚残余着一丝颤抖,她捏住髻上的缠金发簪,用力地捏了捏,稳住手,将发簪抽了出来。
自行卸去繁复的发饰,佟锦站起身,走到门前。
让辜大娘来见我。
辜大娘便是她带到王府来的厨娘,是老夫人派给她的,今早的云片糕便是出自她的手中。
清知园里原本的两个二等小丫头缤儿和线儿守在门前,缤儿闻言回道:回公主的话,早上公主离府不久,辜大娘就病了,现在还躺在chuáng上不能起来,原是回了侧妃要请大夫,可至今也没见大夫过来。
佟锦眉梢一跳。
病了?我去看看。说着就往门外走。
缤儿和线儿慌忙跟上,路上又遇见喝过定惊茶后匆匆赶回来的曼音,问明了事由,也不禁面色发白。
公主。曼音拦下佟锦,还是由奴婢先去看看。
佟锦想了想,轻点一下头,转身走向正厅。
曼音快步而去。
会是辜大娘吗?刚刚在宫里时佟锦还很肯定做下这事的不是水明月就是皇贵妃,可现在心里却有点拿捏不准,她刚走辜大娘就病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到底是病了,还是逃了?
少时过后,曼音急步走进正厅,公主她看了缤儿和线儿一眼,两个小丫头都十分乖巧,待佟锦略一示意,便俱褪出门外。
如何?佟锦忍不住站起身来。
辜大娘的确是卧chuáng不起,人也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不过依婢子看,不像是病了,倒像是中了毒。
佟锦面色微变。
曼音儿时混迹于市井,见过许多旁人从没见过的龌龊事,她怀疑是中毒,便是有迹可循。
快找大夫入府医治,决不能让她出事!
曼音点头,静云已去找了。
说完又看着在厅中踱步的佟锦,忍不住问道:公主,可是有人想毒害你?
辜大娘只是个厨娘,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中毒?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在一些吃食里下了毒,辜大娘身为厨娘,许多东西都要先行试过,便跟着遭了殃。
佟锦默声不语。
静云自府外请来了大夫,确认辜大娘的确是中了毒,只是毒xing虽巨,却因服食少量而不足以致命,但也需卧chuáng一段时间,以好药调理。佟锦让曼音带大夫到厨房去,检验食材,最终在面粉里发现了异样,一小袋jīng粉里掺了足够份量的砒霜!
好险佟锦不能想象,如果今早她没有放下糕点,而是将点心呈给太后,又或者是自己吃了想到离宫前偷眼见到枉死的雪弥周身乌青泛黑的样子,佟锦心头的怒火便怎么都压不下来!
会是谁呢?与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竟要取她xing命?
佟锦将自己的敌人仇人一一列出,从水明月到皇贵妃,从柳氏到佟玉帛,甚至连远放边关的潘珍珠与陶氏都想到了,却仍是想不出什么头绪。
会是柳氏么?佟锦不确定,只是苦笑,原来她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竟结下了这么多仇家。看来永兴帝说的对,她的确是冲动激进,擅于与人结怨的。
面粉中有毒的事佟锦并未张扬,直到huáng存喜亲自来府中调查,这才惊动了平安王爷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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