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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锦缓了一会,努力把现在的qíng形往科幻片上靠,感觉也就没那么惊悚了,不过还是疑问多多,你不怕太阳吗?你现在是什么感觉?能感觉到身体吗?
锦娘是面迎着夕阳的,听了佟锦的话后眯着眼睛看了会太阳,突然笑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还不是鬼?至于身体她动了动肩膀,那半透明的身体就随着晃了晃,她越发地觉得好奇,试验了半天,她才感慨而又放松地叹了一声,我这次大概真的要走了。
佟锦抿了抿唇,脸上的好奇神色也尽数收起,看着锦娘,半天没有言语。
锦娘半透明的面容很难看出细微的qíng绪变化,只看得出她在笑,声音略带涩意,虽然我的愿望是要嫁给他,但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他的心,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提前出来。
你这次甘心了吗?佟锦的想法和锦娘差不多,但她一点也不敢怠慢,上次锦娘给她的教训太过深刻,以至让她所有计划全都毁之一旦,这次她自然不会再不加提防。
锦娘垂下头去,似乎难过了一会,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苦苦的笑容,其实头从到尾,我都是错的。我喜欢兰青,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当初却因我这分执念而bī迫你,让你想尽办法嫁给兰青,所为的不过是完成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却从未想过你的感受。我们变成这样,你也不想的,我们谁都没法控制这样的事,可我却一直在bī着你,一方面bī你嫁给他,一方面又害怕他真的喜欢了你,还那么无耻地意图抢回身体她说着以手掩面,过一会又讶异地放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半天,悲哀地说:原来我已经不能哭了
你别害怕。锦娘难过了一会,低低地叹了口气,我已经从体身里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了,以后,你就是佟锦,唯一的佟锦,再无须受到我的bī迫了。
你佟锦开口,却觉得自己想问的实在太多,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问起。
锦娘笑笑,你什么都不用说、不用问,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将来我会如何,我不比你知道得多,我只知道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佟锦的生活也和我再无一点联系。往后,你喜欢对谁好、对谁不好,选择继续留在他身边、或者离开,都随你。
离开?佟锦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心间一滞,一股巨大的恐惧顷刻袭遍她的全身!
她竟忘了,她原是为了独占身体才去成全锦娘的愿望接近兰青的!要不是因为这样,她怎会注意到兰青?怎会主动追求,又怎会那样的百折不挠,终得到他几分感动?现在细想,连月来他们相处的种种,无不是她刻意迎合讨好,纵有推拒也多是yù擒故纵,连番下来,这才抓紧了他的心。若非如此,若非她心怀这样的目的,她怎会容得自己如此低声下气百般容忍?原来一切都是出于这样的前提!
是假的吗?她对兰青的种种感觉,都是假的吗?都是她为争取自己的身体自主权所做的假象吗?亏她还以为还以为
这样的认知让佟锦心慌不已,明明他们刚刚还在你依我侬,明明他们已有了无须言语的甜蜜默契,明明他们已经一同度过了最大的难关明明
你怎么了?锦娘飘过来,让佟锦清楚地看到她眉眼间的担心,你是不是
话未说完,假山外忽地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声音很小,却足矣让佟锦的心坠至谷底!
兰青!会是他吗?佟锦从不知道自己竟也会有这么害怕的时候,根本无暇思考,许多纷杂的念头全都涌进脑子里。要是兰青他看得到锦娘吗?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吗?也知道了她接近他的背后,有着如此不堪的真相吗?
佟锦的腿软了一下,不过还是立时扶着假山转出去,只凭着这一刻纠结的心qíng,她已瞬间做下了决定。
不管起因如何,走到今日,这个男人她绝不愿放弃!
转过假山,虽然已有了种种假设,可当她见到他真的去而复返,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惊惧得浑身发颤。他要是看到了,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厌恶恐慌,从此再不愿见她?
兰青却意外地平静。
他手里拿着一个短小的卷轴,见了她便递过来,刚刚忘了拿出来
他没有发现?佟锦倍感愕然的同时心里又极端庆幸,此时那卷轴已递了过来,她连忙伸手去接,即将碰到卷轴的时候,他的手抖了一下,卷轴随即落地。
佟锦马上低头去拾那卷轴,便没见到,收回手的兰青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指尖一下,脸上仓惶的惨白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佟锦抬头,勉qiáng让自己现出一个笑容,是给我的?
你自己看兰青说罢猛然转身,竟连个道别都没有,脚步急乱地走了。
佟锦心中微凉,这般的表现,还是发现了什么吧?可若是他发现了,如此惊人的真相摆在眼前,他怎能还可以如此镇定?
或许他是急着去办差事或者担心王妃的病才急着回府毕竟他们在宫里留了这么久,耽误了不少时间
心里一遍遍地说着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安慰话语,佟锦抖着手打开那只有巴掌大小的卷轴,只看一眼,心间蓦然大痛,连思考都没法继续下去。
卷轴上密密地录写着许多诗,大多是与梅有关,也有写迎chūn和睡莲的,厚厚的一卷,大约有近百首之多。
他曾说过,他要每天都写诗给她的,以弥补之前她撕毁那首咏梅诗的遗憾。一直以来她还以为他忘了,却不想他一直记在心上。
卷轴拿在手里,似有千斤重量,佟锦知道,无论自己之前的接近出于什么目的,她这一生是绝计再无可能放弃兰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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