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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仁疲惫地挥挥手,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薛直便收好了那封带有家族印记的信件,回了屋。
郑绣看到她爹一回来,薛直就跟他进屋去说话,便猜到了什么,他一回屋,她便追着问:你跟爹说什么呢?是不是二叔的事查的有眉目了?
虽然她爹和薛直什么都没跟她说,但那天她爹让她把薛直喊进去,她就猜到她爹多半是要让薛直查这件事。
薛直不善于对她说谎,因而只是道:你别问了,这件事有我和岳父呢。
他越是这么说,郑绣心底的不安就越是qiáng烈,你别瞒我,是不是二叔在外头做的是违反律法的那种行当?
薛直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郑绣跌坐回炕上,那、那可怎么办二叔虽然往日一直很惫懒,但也只是懒了些,他为人还是挺好的。她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病的下不了chuáng,他爹要去书院,弟弟还小,没人能照看她,她爹就请了个婶子来家里帮忙。那时候爷爷、奶奶还有他二叔都是轮流过来看着她的他只是不太喜欢二叔一家,尤其讨厌二婶,但并不希望二叔就这么没了。
薛直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劝道:不用急,这事儿还有回圜的余地。
郑绣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仰着头问:你有办法?
办法?算是有的吧,虽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去求他大嫂帮忙。薛直点点头,轻声安慰她道:恩,我在呢,你别担心。
他向来可靠,得了他的话,郑绣总算安心了一些。
郑仁第二天去书院告了假,直接就回了槐树村。
郑全看到他大哥的时候,还挺奇怪的:大哥,你怎么来了?
郑仁环视了屋里一圈,阿荣和纤丫头呢?
郑全道:阿荣出去玩了,纤丫头在自己屋里歇着哎呦!郑仁已经一个大耳刮子招呼了过去。他虽然是读书人,可这一下却是使尽了全力,打的郑全猝不及防,脸都偏到一边。
郑全捂着脸,大哥,您这是做什么?
郑仁一声冷哼,你做的好事!
我、我做错了什么,还请大哥明示。
郑仁冷笑连连,怪不得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肯说你在外头做了什么,竟然做的是那等要掉脑袋的买卖!郑全,你现在出息的很啊!
郑全张了张嘴,想问他大哥怎么知道的,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江南离这里山高水远,他大哥就是在有法子,也不可能几天之内就打听清楚,大哥足智多谋,多半是诈自己的。
他陪笑道:大哥,瞧您说的,我哪有那个胆儿。
见他还敢狡辩,郑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语气越发不好:你伙同陈二在江南沿海一代贩卖私盐,我说的可有不对?
郑全立时吓的面色惨白,他大哥居然真的知道了!
郑仁指着他骂道:你个脑子糊涂的混账!那种钱也敢赚,我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脑袋也不要了是吧!你家里纤丫头正当豆蔻年华,阿荣又正年幼,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后头怎么活?!
郑全被骂得缩了脖子,当场就给跪下了,大哥,您别生气!陈二只说要带我去做生意,我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做的是什么就跟着去了。到了那儿才知道是那等掉脑袋的买卖,我当时不肯gān说要回来,陈二就把我关了起来,不给我饭吃,饿了我三天,实在没办法,我才同意了大哥,您也了解我的,我那等胆子,怎么就敢gān这样的买卖?!
好个陈二!还敢qiángbī别人入伙,真是死不足惜!郑仁恨得咬牙切齿,你就那样蠢,连人家在外头做什么都没打听,就敢跟人去?
郑全也是红了眼眶,陈二同我也算是发小,他说是倒买倒卖的生意,我就信以为真,没有多想
郑仁叹了口气,负着双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年近而立的人了,居然还会那样天真,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年后在自己和爹娘面前告辞的时候,还意气风发地说要出去做一番大事业这事业可真的做的太大了,大到后果都承担不起!
那你还准备回去么?
郑全低着头,小声道:我赚的银钱,除了之前托人捎回来的那些,其他的都被陈二押下了
郑仁对着他的心窝子就是一角,揣了他一个倒仰,不知死活的东西,官府都查到眼前了,居然还想着回去!
郑全没被他一脚踹懵,却被他的话吓懵了:大、大哥,你的意思是
郑仁横他一眼,你要是嫌死的不够快,就尽管回去!
郑全的眼眶立刻就红了,膝行上前抓住他大哥的衣摆:大哥,你救救我,我真的是被bī的,我还不想死,你救救我
郑仁又是一声叹息,我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到法子。我我再想想吧。他的举人身份,在乡间看来已经足够尊贵,可放到这种事面前,那是一点都不够看的。
郑纤悄悄从窗子底下撤开,她从镇上回来后就时时留意家里的动向,这天郑仁一来,她就摸到了窗子底下去了。
大伯现在没办法不要紧,只要他肯管,肯想办法,他爹就还有一线生机!
郑仁心烦意乱,从郑仁那里出来后就没有回书院,径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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