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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绣不禁蹙了蹙眉。其实她刚穿过来的时候,郑纤还没发育,还是个小姑娘,总是怯怯地跟在朱氏身后,小心翼翼地偷看自己。朱氏偏爱小儿子,在女儿身上花的心思便不那么多了。
郑绣那时候还觉得她像个小可怜,逢年过节遇上了,朱氏跟她讨要旧衣裳,她都是一口答应下来,回去找一些还算新的衣裙送过去。有时候她爹给她买了两朵绢花,她还想着特地去给郑纤送一朵。
后来郑纤长大一些,展现出姣好的容颜,朱氏不知道听了哪个算命先生的话,说是自家女儿将来有大富大贵的命,开始培养她,教她女红刺绣,还问郑仁要了几本字帖,让郑纤学着认字写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郑纤就变成了眼前这样。
郑绣不想同她再多说什么,索xing闭了嘴。
啊!
突然外头就传来了郑誉的惨叫声
郑绣坐的离门近,一下子站起身冲了出去。
院子里,郑誉坐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郑荣站在几步之外,正一脸恐惧,见郑绣冲了出来,赶忙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阿誉,怎么了?眼睛怎么了?郑绣急忙把弟弟拉起来。堂屋里其他人也挺到声音,跟着出了来。郑荣看到他娘出来,已经闪身过去躲到他娘身后。
郑誉口中有些含糊地道:姐姐,我眼睛疼。
眼睛怎么了?把手拿下来,让姐姐看看。
郑誉放下双手,郑绣仔细一看,发现弟弟的鼻梁处有一大块红痕。郑誉眨了眨眼,觉得右眼中有异物,又要手揉,郑绣忙道:别揉别揉。然后呼唤他爹去井边绞了帕子。
郑绣用绞湿的帕子轻轻擦拭了郑誉的眼睛四周,然后让他用力闭眼,利用眼睛里的湿润把异物排出来。
没一会儿,郑誉觉得眼睛没那么难受了,睁开了眼。一双眼睛里通红一片。
郑绣心疼死了,把手掌在他眼前挥动,能看清么?
郑誉点点头,能看清,没事了。
你怎么弄的?郑绣问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望向了朱氏身后不敢露头的郑荣。
是阿荣,阿荣拿点了一个鞭pào,往我面前扔了过来。鞭pào在我面前炸开了
郑绣直起身子,对着郑荣冷笑道:阿荣?是不是这样?
郑荣还扒着朱氏的裙子不肯抬头,朱氏便赔笑道:小孩子嘛,顽皮,闹着玩的。绣丫头何必跟个孩子见识?
郑绣丝毫不肯退让,二婶这话说的,今天是阿誉运气好,眼睛没事,若是鞭pào再前进几分,在他脸上炸开了,我们阿誉的眼睛是不是阿荣来赔?!
她是真的生气了,二房再怎么揩油,她都不曾生气过。谁家还没几门厚脸皮亲戚呢。可眼下这事,差点让自家弟弟瞎了眼睛,却绝对不是能轻轻揭过的!
她声音尖锐,脸色亦是不善,仿佛朱氏要是再想说话混过,就冲上去跟她拼命一般。朱氏没见过她这样子,有些被吓到,转而看向郑家二老,二老的脸色亦是铁青的,连最疼爱郑荣的郑老太都觉得这事闹的太大了。人心ròu长,虽然有偏疼,但郑誉同样是他们的孙子。
郑全是个不理事儿的,指望不上。朱氏又看向郑仁,赔笑道:大伯,您看,这孩子们闹着玩,不知道分寸,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阿荣。
郑仁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冷冷地注视着她。
眼见这事是不能轻轻揭过了,朱氏只能尴尬地笑着问郑绣:那二婶代阿荣给你赔罪行不行?
郑绣冷哼一声,恰好看到郑誉手中也有鞭pào和火引子,拿了过来道:也不劳二婶赔罪。方才阿荣不是拿鞭pào往阿誉脸上扔么?你让阿荣站出来,我也点个鞭pào扔给他!二婶放心,我不是小孩子,我是有分寸的,一定扔的恰到好处!
朱氏脸色煞白,惊呼道:这、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二婶不刚还说是孩子们玩闹的小事么?
郑绣气势bī人,明显是不能善罢甘休的。朱氏急的额头上都冒了汗,求到郑老太前:娘,您说句话啊!
郑老太这才讷讷地来劝郑绣:绣丫头,这事的确是阿荣的不对。可你这
郑绣也不理她,直接把那一个鞭pào点燃了,往朱氏脚边一扔。鞭pào在朱氏的裙摆边炸了开来,朱氏被吓的大叫一声,连连退后险些摔倒。她身后的郑荣也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郑绣又一声冷哼,牵起郑誉,对着郑老头郑老太告辞道:我带阿誉去瞧瞧大夫。若是弟弟的眼睛真有事,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郑荣!
他们姐弟走后,郑仁负着双手站在原地,看着忙不迭哄着郑荣的朱氏,对着郑全道:三岁看八十。你要是想阿荣以后好好的,眼下就应该好好约束他的xing子。你若不愿管
郑全自然知道他大哥这是动了真怒,忙道:管,我这就管。大哥别生气。然后转头呵斥朱氏和郑荣道:慈母多败儿!哭哭哭,就知道哭!说着抡起巴掌,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
郑荣被打得忘了哭,朱氏愣了愣,接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个白眼láng,还敢打我们娘俩!你打,打死我们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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