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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低着脑袋用力摇头:当时裴家六郎因被人拦着,哭得厉害,我哄了他几句,去得迟了些,就听见这么两句。

武后目光一转落在了琉璃身上,声音愈发冰冷:那就请华阳夫人告诉我,今日那奴婢为何会对你无礼?又问了你些什么?

琉璃心里早已一片冰凉果然又是这样!又要自己出面来揭出令皇帝最难堪的真相,让皇帝因此迁怒自己、记恨自己,然后恨屋及乌,断了裴行险的前程!其实武后真的多心了,就算没有先前与武家的亲事,自己在这种要命的时候,难道还敢为了一个病体支离的皇帝、一个已经恨自己入骨的太子,而违抗她的命令?

沉默片刻,她涩声回道启禀天后殿下,适才赵内侍是问了臣妾一句,当年在法常尼寺臣妾去拜别韩国夫人时,韩国夫人可曾与臣妾说过什么特别的话。臣妾如实相告,赵内侍却不大相信,臣妾也无可奈何,这才有了言语冲突。臣妾既不能取信于内侍,亦不能说服于他,是臣妾之过。

李治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疑惑。武后也皱着眉问道:法常尼寺?赵道生为何要问你这桩事,他到底又不信什么?

琉璃心知躲避不开,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赵内侍似乎不大相信韩国夫人当日乃是病逝,疑心有人对韩国夫人不利。

李治略想了想,猛然间醒悟过来,不由勃然大怒:此等狗奴,用心险恶,正该打杀!

武后却冷笑了起来:好,好个赵道生!他居然能拦下你问这件事!他是怎么找到你的?难不成真是他要问你这件事?

琉璃老老实实回道:当时原是太子妃寻臣妾说了几句话,太子妃走后,赵内侍便过来了。臣妾所言不合他心意时,他也搬出殿下来威吓过臣妾几句

她的话音未落,李治已拂袖道:岂有此理!正是这等搬弄是非的狗奴多了,才会让宫里如此乌烟瘴气!我看贤儿根本就不知此事。今日他原本是去我那里复命,后来听闻消息才匆匆赶去,回头便来领罪了,对这桩事也是意外得很。媚娘,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这等居心叵测之人留在贤儿身边,你也莫要多想了!

武后面无表qíng地抬眼瞧着李治,李治被她这么一看,脸上的怒色渐渐变成了尴尬,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才道:媚娘,贤儿1xing子虽有些莽撞,却绝不艮如此糊涂的人这宫里人多口杂,来回传话,好好的也就走了样。再说还有些人原是存心生事,上回我已重重罚过一回,看来还没让那些人长记xing!回头我便会把东宫那些不安分的奴婢都打发了,断然不会让人在你们母子之间再挑拨离间,伤我天家骨ròu亲qíng!说着,目光往琉璃和刘氏身上一扫,神色极为凌厉。

武后若有所思地点头陛下说得是。华阳也好,阿刘也罢,原是寻常妇人,这口角之下记错了话,或是急切之中听错了话,或许也是难免。

李治忙点头:正是!

武后淡淡地一笑:说起来,还是陛下身边的人xing子稳重,记xing牢靠,更不会偏着外命妇。幸亏今日陛下打发了人过来回话,我也怕阿刘过去冲撞了太子,还特意令他跟阿刘走了一趟。

她凤目微挑,扫向了伺候的官人:阿福,你如今也长进了,胆敢跟她们一道糊弄我!如今你还不老老实实出来回稟,今日你到底听到了哪些话?

人群之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圆脸内侍扑地伏身在地,声音里全是惶然:天后恕罪,奴婢不敢欺瞒天后。

武后冷冷地瞧着他:那你还不说!

阿福忙忙地点头,哆哆嗦嗦地回道:奴婢原是最早进院子的,听到赵内侍在问华阳夫人:敢问夫人,韩国夫人当时既知贺兰敏之已犯大罪,就算想以命抵罪,她好好活着,日后柢命,岂不是比让夫人转为求qíng有用

他的记xing极好,几乎一字一句地将当时的问答复述了出来,连语气都学了个六七分。李治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瞧一眼阿福,瞧一眼琉璃,眼里几乎能冒出火来。武后的面色却越听越是平静,最后更是不可自制地笑了出来。

李治吓了一跳,指着阿福喝道:你个混账奴才,还不给我滚下去!武后一面笑,一面摆手陛下怪他?是怪他不该说实话?陛下您也听见了吧,咱们的好儿子,大唐的好太子,如今不光是疑心我不是他的母亲了,他还疑心我杀了他的亲生母亲,这是一心一意要找到证据,以后好为母报仇呢!

她笑得开心之极,在场的却是人人变色,李治更是几乎有些站不住了。琉璃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毛,就算这是武后一早就设好的局,此刻她的伤心大概也有几分是真的吧。一个做母亲的,被亲生儿子疑心到这个份上,就算心如铁石,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触动。只不过到了武后这里,就是她自己的伤痛,也是可以拿来利用、拿来算计的李治上前两步握住了武后的手,几乎是祈求地叫了声:媚娘!媚娘莫要如此!

武后闭上双目,半晌才缓缓睁开,涩声道:陛下,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想自己的儿子?我也盼着自己不过是多心

她用力挺直了脊背,转目牟瞧向搀扶着李治的窦宽:阿窦,你这就带阿福去东宫,让阿福把今日听到的话一字一句说给太子听,然后问他一句:这话是赵道生要问的,还是他自己要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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