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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娘向刘氏点了点头,才转身追了出去。崔静娘也是脸色尴尬,柔声解释道:阿嫂见谅,玉娘她原是担心了一路,一时想左了,才会以为大娘是故意瞒着她,其实这等军国大事,男人们又如何会跟咱们说?
琉璃点头称是。一旁的刘氏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还用说?她又不是三岁小儿,这也想不到?我看啊,她这是觉得没脸!都是吏部选官,都是去了边陲,一个临阵脱逃以致全军覆没,一个不费chuī灰之力活捉了敌酋,换了是我,我也不愿再瞧见华阳夫人一眼!
这种大实话是能说的么?琉璃苦笑着摇头:玉娘只是xing子急些,刘夫人误会了。
崔静娘也呆住了,qiáng撑着笑道:刘夫人说笑了。
刘氏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我可没有误会,也不是说笑,夫人们都是心地良善的实诚人,原是想不到这些的。
这话莫说崔静娘,便是琉璃都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崔静娘咧了咧嘴角,转头对琉璃道:我光顾着替阿嫂高兴,倒是忘记恭喜阿嫂了,阿嫂大喜!此等捷报,我也要赶紧回家转告拙夫一声,好叫他也欢喜欢喜。她微微退身行了一礼,没敢多看刘氏一眼,转身往外就走。
琉璃送了几步,回身再瞧刘氏,对她的杀伤力评估顿时又上了个台阶自己一直觉得她的奉承话太难招架,没想到她刻薄起来更是威不可挡,幸亏自己胆小,每次就算憋出内伤来也没敢得罪过她!
见琉璃回身,刘氏也满面放光地迎了上来。从树梢里洒进来的阳光照在她浓墨重彩的面孔上,那胭脂、水粉、额huáng、螺黛、斜红、面靥和眉心的紫金花钿熠熠生辉,衣捃上各种颜色更是光芒乱she,琉璃眼前一黑,差点没扭过脸去。
刘氏脸上带笑,却响亮地叹了口气:真真是抱歉,我这一来,怎么便把贵客们都给气走了呢?那赵国公夫人可是平日爱拿鼻孔子看人的,眼神又不好,如今还一门心思以为她夫君是百官之首呢,这要恼出个好歹来,可不就是我的罪过!
琉璃也知道她的脾气,索xing笑道:赵国公夫人得罪过夫人?
刘氏哈地笑了出来:夫人可冤枉死阿刘了,赵国公夫人是什么人?眼里怎么会瞧得见我,更莫说得罪了,我就是上赶着给她请安,人家都看不见听不着呢!可惜啊,她那个夫君却不争气,一上沙场竟逃得比兔子还快,白白连累死了那么多人!我要是她,臊也臊死了,还敢端着这么大的架子出门?这刀剑不入的脸皮,正该拿去安在边陲上抗敌不是?跟我置气,可不是拿杀牛刀劈蚊子腿儿么?
琉璃撑不住扑味一声笑了出来,却不知如何接话才好。
好在刘氏压根就不用人接话,自己流利地说了下去:这位国公夫人今日过来只怕是来看夫人笑话的吧?裴侍郎这么一走,她还不定多么称愿呢,可有人比她夫君更倒霉了!她也不想想,赵国公能跟裴侍郎比么?都说裴李、裴李,原先在吏部,他白占着那样的高位,裴侍郎的名声不还是照样稳稳压他一头?如今就更不用说了!这下也好,夫人日后见了赵国公夫人,拿鼻孔看回去就是!
琉璃忙解释道:她倒不是来看笑话的,原是有人说拙夫在西州那边不顾皇命,带着人到处游猎玩乐,她是来知会我一声,让我寻人去西州那边瞧瞧,莫让这等流言坏了拙夫的名声。
刘氏奇道:还有这种流言?随即便嘴巴一撇夫人还真当她是好心?夫人不知道吧,她家那位如今正上书告病,说要回来休养,她可不也是急着四处寻人帮着说话?今日让夫人承了她的qíng,她才好叫夫人帮她到天后跟前进言呢!
这事儿琉璃倒当真是第一次听说,回想了一下崔玉娘今日的言行神态,还是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我跟赵国公夫人也认识二十多年了,她的xing子自来高傲,却不是个有心机的。
刘氏啧噴有声:我就说么,夫人这般的实诚人,原是想不到这些的!不等琉璃反驳,她亲亲热热地挽住琉璃:夫人就是太心善了,待谁都客气,瞧谁都是好的,才惯得那些人气焰愈发高了。其实论身份、论容貌、论才qíng,这满京城的女子,谁能跟夫人比?就赵国公夫人那样的,十个加起来也比不过您一根手指头!要不然,这些年宫里来来往往那么些人,天后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夫人您呢!
琉璃只觉得冷汗又要下来了,好在两人已进了堂屋,她忙请刘氏坐下:今日多亏夫入带了喜讯过来,不然我这还忧心着呢。你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刘氏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不用不用,夫人府里的,自然都是好的,我啊,只要能跟夫人说说话,比喝什么琼浆玉露都要受用!
琉璃只得收回脚步,默默坐了下来。
刘氏挪了挪身子,打量着琉璃笑道:不是我夸夫人,夫人您自己瞧瞧,这满京城的贵人,还能有谁打扮得像您这般素雅的?谁又有您这气度?就像我,但凡穿得略差些,只怕就像个gān粗活的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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