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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吃了一惊,她还图纸,自然是打算不再进宫,躲开明崇俨,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大剌剌地把人都支开!眼瞧着两位宫人毫不犹豫领命而去,长廊内外转眼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她也懒得再拐弯抹角:明大夫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明崇俨在长廊里悠闲地踱了几步,曼声吟道: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转头瞧着琉璃,他笑得意味深长:不瞒夫人说,自打无意中瞧见了夫人的大作,崇俨便喜出望外,也不晓得费了多少心思,才能将夫人请来一叙。难得他乡遇故知,夫人又何必如此见外?

原来是那扇屏风留下的后患!原来这次自己进宫作画果然是他的谋划!琉璃心头又是懊恼又是忌惮,抬头再瞧着明崇俨笃定的笑脸,不知为何竟是一阵腻味。

他乡遇故知,也要看是什么故知。比起自己来,明崇俨的确更像个穿越者,神通广大,无往不利,居然能哄得李治和武后对他言听计从,bī得太子李贤对他敢怒不敢言,所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莫过于此!但那又如何?自己虽然怎么都瞧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可他也别想拿自己再当一次垫脚石!

琉璃语气不由更淡了几分:多谢明大夫厚爱,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明大夫志向远大,手段高明,令人佩服。可惜我一向疏懒,自知既无才gān,亦无人脉,更无志向,连圣眷都没有半分,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莫过如此。又何必自不量力,拖累了明大夫?

明崇俨仿佛压根没听出琉璃话里的拒绝之意,反而大笑起来:华阳夫人太会说笑了!谁不晓得夫人手段了得,便是大长公主们在夫人这里也讨不到半分便宜;谁不晓得夫人身份尊贵,不但是裴氏宗妇,还是侍郎夫人,这二十年来裴氏供养的子弟、十年来裴侍郎提拔的才俊,哪个不对夫人心怀感念?谁又不晓得夫人圣眷深厚纵然开罪过天后,天后居然依旧是念念不忘。这样的本事,除了夫人,天下谁还能有?

他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瞧着琉璃,一字字轻声道:夫人是明白人,我明崇俨既然敢把那些图纸给夫人,就没准备再孤军奋战!局势已是如此,我等是死是活,是前程无量,还是家破人亡,就看眼下这两年了!夫人难不成事到如今,还想左右逢源,坐享其成?

琉璃下意识地就想后退,咬了咬牙才立住了脚跟,沉着脸道:明大夫,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崇俨双手往后一背,神色重新变得悠然自若起来:说到相人之能,世人皆知,裴侍郎才是天下第一。当今太子李贤福浅命薄,绝无继承大统之运;英王李显福运虽厚,却无寿数后运;唯相王李旦福泽深厚,子孙昌盛,才是我大唐的真命天子。此事夫人自然心里有数,我么,只想让裴待郞也出来说句实话!

琉璃吓了一跳随即便毫不犹豫地摇头:绝无可能!

明崇俨仿佛并不意外,只是侧头瞧着琉璃微笑:喔?夫人的意思是,绝不可能去让裴侍郎说这样的话,还是裴侍郎绝不会答应说这样的话?

琉璃自知此时半步也退不得,抬头直视着他:都不可能。别说裴行俭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自己也绝不可能让他去做这种事,下场还不定是什么样呢!想到此处,她心里忽然有线光亮一闪而过,待要抓住时,却又无影无踪了。

明崇俨依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夫人莫要断言过早,夫人和我一样清楚,太子殿下是决计没那个福分的,咱们不过是顺应天意,顺势而为,顺便让自己也能得些富贵前程罢了。这不是夫人早就做得轻车熟路的事么?

想当年,夫人在攀上韩国夫人时是何等计谋百出、在万年宫救驾时又是何等的思虑缜密,怎么到了今日,却变得畏首畏尾了?莫不是觉得裴侍郎如今又得了圣眷,眼见着就要建功立业,夫人自然也能跟着坐享荣华富贵,所以可以放心大胆地坐山观虎斗了?

琉璃心里好不厌烦,明崇俨到底是哪根神经短路了,自己没招他惹他,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必须得上他的船?他那条船很保险么?她耐着xing子道:明大夫误会了,我不过是个女人,没什么雄心大志,也没兴趣看谁和谁斗,只想安稳度日。明大夫要大展宏图,我绝不敢阻拦,只望大夫高抬贵手,容我继续闲散下去。

明崇俨轻轻摇头:夫人何必如此不近人qíng?也罢,若是夫人不好说服裴侍郎,我也不敢让夫人太过为难。记得下月初五就是贵府两位公子的十岁生辰,崇俨想登门送上一份薄礼,也望夫人能礼尚往来。难得如此机缘,咱们两家原该亲近些,如此日后一旦有了什么事也好及时商议,夫人你看如何?

两家常来常往?琉璃转念间猛然明白了他这几次屡屡找来的意思--他就是要让人觉得自己和他关系匪浅,接下来无论是借势借力,还是索xing编些谣言安在裴行俭头上,自然都要容易得多。这个疯子,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好容易才按下怒气,缓声道:多谢明大夫的高qíng厚谊,只是大夫也知道,天后jiāo待的画卷我还未完成,这段日子自然要闭门谢客、全心作画。得罪之处,还望大夫体谅。

明崇俨满脸遗憾地看着琉璃,深深地叹了口气:夫人果然是铁石心肠!夫人或许也知道,您当年在万年宫的壮举,天后至今感念在心;便是贺兰庶人的事,也觉得不过是夫人心肠太软。你说我要是告诉天后,夫人其实身怀奇术,未卜先知,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却不知道天后又会如何作想了!

还有,如今宫中传言,太子乃韩国夫人所出。圣人震怒,正在查找放出谣言的罪魁祸首。崇俨是不是也该告诉圣人一声,太子之所以深信这等无稽之谈,乃是因为会话之人身份尊贵,当日曾随侍皇后左右,跟韩国夫人更是jiāoqíng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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