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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平缓,神色平静,但眼底的那份怜惜和忧虑却浓厚得几乎能令人窒息。琉璃一怔,后悔顿时涌上心头: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紧张,又何必为了一时痛快让他这样担忧?她回转身子将脸埋在了裴行俭的胸口,真心诚意地保证:是我莽撞了,以后再也不这样!肚子适时地咕噜噜一阵乱动,她忙伸手将裴行俭手掌按在了起伏处:你瞧,四郎也听见了,我可不敢对孩子食言。

裴行俭凝神感受着里面的动静,嘴角慢慢露出了微笑:他他可一定要乖乖的。

乖乖的?从这几个月的动静来看,这位小光庭以后能有三郎一半乖,琉璃觉得自己就要谢天谢地。想了想,她决定还是把话题扯开,笑着问道:对了,雪奴后来怎么又成了西市的何娘子?如今她去了哪里?以后又打算怎么过?还有霍家,她真的就此彻底丢开了?

裴行俭的手依然轻轻放在琉璃的肚子上,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她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自己卷入的事qíng越多,就越是难以脱身,所以几年前就开始谋划退路,先找了个胡商从良,给自己添了重明面上的身份。至于置办那些院子,与其说是为了挣钱,倒不如说为了笼络人,给自己添些助力和耳目。我这次面铨,有几个要紧消息就是这些人打探出来的。这一次,她跟那些人说,自己的举动逃不开有心人探查,不如出趟远门,既可以引发事端,又能让人无从下手,这才从从容容收拾行装,结束产业,出了长安。至于眼下她在哪里,大概没人知道。以她的本事,在哪里又安身不得?至于霍家,她倒也说过,霍家欠她母亲的东西,她已讨回得差不多了。霍标么,念他当时年幼无知,也可以放他一马,且看天命。她父亲和前头两个叔叔,相信但凡我还当着选官,就不会放任这种人去祸害百姓。至于她父亲的继室和后头的儿女,这些人不曾故意害过她母亲,自然也谈不上仇怨,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在不相gān的妇孺身上讨公道。

这才是好本事,好风度!琉璃听得眼睛都直了,想到这样一位奇女子自己竟是无缘再见,忍不住叹了好几口气,又拉着裴行俭问:她如今出落成什么模样了?是不是更美了?

裴行俭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怔之后便摇了摇头:这倒是没大留意,似乎和原先也差不多。我是去年到九成宫前和她见过一面,敲定了一些事,这几个月里,都是通过采买的酒水和笔墨,用夹带的密信通的消息,并没有再见过她。

没留意?琉璃怀疑地转头看着裴行俭,雪奴那样的美人,他居然说没留意她的样貌?

裴行俭满面诚恳地道歉:原是我考虑不周,下次若再见到雪奴,我一定好好留意,仔仔细细看清楚,看她是不是变得更美了,到底是哪里更美了,好不好?

琉璃没好气地脱口而出:不好!

裴行俭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琉璃也醒悟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你知道什么美不美的?自然应该让我来仔细看看。日后再画美人图,心里也好多幅底稿。

裴行俭笑着理了理她鬓角的散发:我怎么就不知道什么美不美的?我若是当真不知道,当年又怎会认定了就是你?

他难得这样甜言蜜语,琉璃虽然晓得自己如今这蜡huáng浮肿的模样着实美得有限,心里也是一甜,正要说话,外头却传来了小米小心翼翼的声音:阿郎,娘子,燕姊姊来了。

阿燕?琉璃好不纳闷,阿燕如今是三天来诊一次脉,按理是明天过来啊。

裴行俭抬头应了声请她进来,又回身扶着琉璃慢慢躺下,低声解释道:我听阿阳说没见着你,就让他去请阿燕了,总要看看才放心。说起来,阿燕倒是前阵子刚见过雪奴两次。

琉璃顿时来了兴趣,转头见阿燕已进了门,忙抬起脖子问:你前阵子见过雪奴?怎么没跟我说过?

阿燕吃了一惊,抬头看了裴行俭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才笑道:娘子也知道今日的事了?突然又拍了拍自己额头,我早该想到的!阿景是老实人,怎么想得出那些话来?

琉璃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阿景老实?有其主必有其仆,自己虽然教了他几句,可那扮猪吃老虎的临场发挥可不是自己教得了的!不过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直催阿燕: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雪奴的?

阿燕坐了下来,把当日发生的事qíng从头到尾简单说了一遍,又笑道:昨天刚刚听人说起这桩官司时,我还吓了一大跳,今日过去一看,才晓得雪奴原来是在帮阿郎办事,我家那呆子在她那里救治的病人十有八九就是金大郎,亏他还守口如瓶得什么似的,怎么说都不肯透露一句!

裴行俭负手站在一旁,听到这里解释了一句:你也莫要怪他,最早是我跟他说过一声,凡事听何家人的分派就好。

阿燕喔了一声,心里对韩四的不满略减,却还是有些不解:这事的确gān系重大,可既然是阿郎安排的,雪奴为什么还要这般拐弯抹角?她是信不过自己?琉璃却忍不住羡慕道:看来她是真的打算去西域了,长安虽然时有胡商来往,在那边生活过的长安人却不多,难怪她愿意找你打听。

这倒也是阿燕心思还未转过来,裴行俭已对琉璃道:你还是赶紧让阿燕把脉吧,在县衙看了这么久热闹,一路颠簸的,脸都白了,还愿意打听这些闲事!

阿燕顿时吓了一跳,看向琉璃的目光里便带上了紧张和责怪:娘子你

琉璃忙截住了她的话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再不这样了!说完便闭目装死,只觉好生无趣:阿燕这次也被裴行俭传染了,总是大惊小怪的,是生怕自己不够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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