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372页(1 / 2)

加入书签

他脸上冰冷的怒色慢慢收敛,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神色又恢复了平日的慵懒。萧守道紧紧握着拳头,却怎么也没勇气对着这张喜怒难测的脸孔挥下去。萧守规更是心底寒意直冒,一把拉住了弟弟,想了一想,认认真真对麴崇裕欠身行了一礼:守道无知,冒犯玉郎,实在抱歉。他此番吏选颇受折rǔ,今日才会如此失态,还望玉郎莫要见怪。玉郎原是一片好意,二郎,你还不快些赔个不是?萧守道愕然看着自己的兄长,见他目光严厉,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委屈,扭过头去不肯开口。萧守规还要再说,麴崇裕却是飒然一笑,整张面孔瞬间便被这笑容映得明亮愉悦:罢了罢了,大家都是气急之下口不择言,又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大郎能不疑心是麴某在通风报信、与大伙儿作对,麴某已是感激不尽了。两位眼下想必还有事,麴某就不耽误你们了。日后到了酒席之上,两位记得照料照料麴某就好。来,请先喝了这杯!说完拿起酒壶,在装浆水的白瓷杯里倒了满满两杯酒,笑微微地看着两人不语。

萧氏兄弟此时自然是急着回去报信的,但赌约在前,冒犯在后,却也不能不认,只得伸手接过,仰头喝下,嘴里那份酸苦滋味自也不必细表。两人压着胃里的翻滚抱手告辞,看向麴崇裕的目光未免又添了三分怨恨三分忌惮。

麴崇裕满意地点头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对了,还有一事,我有些想不明白。你说这裴守约手里既有金大郎,他为何不等到大理寺接手,甚至是三司会审,事qíng越闹越大的时候,再把这事儿挑破呢?

萧氏兄弟心头都是一震,的确,要是这样,事qíng想到那后果,他们背上都有些骤然一寒,萧守规忙道:那依玉郎所见,这是为何?

麴崇裕沉吟道:大约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他心地仁厚,不忍见这几位年轻官员因此丢了前程,不愿有更多的人卷入是非,最后酿成难以收拾的朝堂风波。萧氏兄弟嘴角顿时都撇了下去。

麴崇裕笑了笑:其二么,他生xing谨慎,不愿就此图穷匕见,宁可手里握着这把柄,日后若是再有风波,也好扭转乾坤,一击致命。大郎二郎,今日既然适逢其会,麴某也要多言一句,与裴守约周旋,凡事当以自保为第一,千万莫冲在前头,否则,今日之霍标,焉知不是他日之你我!

萧氏兄弟脸色大变,萧守道还略有些不服,萧守规心头却是越想越后怕,冲麴崇裕欠身抱手,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玉郎提点,萧某今日还有事,先行别过了,玉郎盛qíng,改日再报!说完叹了口气,拉着萧守道,匆匆而去。

麴崇裕瞧着那晃动的门帘,随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终于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

门帘微微一动,小厮阿金泥鳅般溜了进来,顺手又拉紧了门,满脸是笑:启禀阿郎,那两位都走远了,还赏了小的一个金馃子。

麴崇裕心qíng甚好,笑吟吟地点头:恭喜!

阿金眼睛都笑眯了:还是阿郎妙算无双,今日这般痛快地打脸挑拨,还教他们感激不尽,有了这把柄,日后就算到了那些酒宴上,也再不愁整不了那帮人!

麴崇裕挑了挑眉,没有答话,眼角嘴边却都是飞扬的笑意。

阿金受了鼓舞,忙再接再厉道:人人都说裴少伯算无遗策,我看阿郎如今才真是神机妙算,阿景还没露头呢,阿郎就晓得那金大郎的事也会翻盘了,这本事,只怕裴少伯自己都做不到。他再是高深莫测又如何,还不是被阿郎算了个死死的?从今往后

他正要再滔滔不绝夸下去,麴崇裕却是没好气地一眼横了过来:闭嘴!

阿金唬了一跳,张着嘴一时没合不拢:阿郎这两个多月都没回长安,跟裴少伯就更不可能有过任何来往了,若不是近朱者赤,跟着裴少伯也学会了算命,又怎能知道金大郎还没有死?

麴崇裕哼了一声,神机妙算?这也用得着算?好几个月前,裴行俭就让他先避到外地去,吏选收尾了再回来,何况今天他不由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酒楼上,那间雅座的窗户依然开着,里面却没有人影了。不过适才探头的那位红发婢子,他是不会认错的!还有阿景那些刁钻古怪的鬼话,除了那一位,天底下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耳边仿佛有个清脆的声音在笑道:我家阿姊最能gān了!麴崇裕闭眼吸了口气,才压下了心底蓦然涌出的那股酸涩。用力拍了拍阿金的肩膀,他的神qíng愈发显得轻佻不羁:走,咱们也偷两个胡饼去!

第三章美人恩仇帝王心术

午时将到,暮chūn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提不起jīng神。延寿坊里,早间赶去县衙看热闹的闲汉们犹未归来,倒比平日清静了几分。往来车流中,一辆毫不起眼的牛车悄然拐进裴府西墙边的小巷,停在了长巷深处裴府的后门门口。

青色的车帘一卷,小米弯腰出来,左右看了两眼,见只有看门的婆子拿着踏凳赶将过来,这才回身和赵幺娘一道将琉璃小心翼翼地扶了出来。

琉璃穿了件素面的披风,从头到脚都裹了个严实,只是身形比两个月前又笨重了不少,七个多月的身子看去倒像就要临盆了一般。她出得车来,也是门里门外地看了好几眼,才对那婆子点头笑道:这趟差你办得甚好,只是回头嘴可要严一点,千万不要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