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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缩着脖子嘿嘿两声,突然一拍脑门几步上前打起了帘子:阿娘怎么没穿大衣裳就出来了?外头冷,快回屋暖暖吧!

阿燕低头一看,顿时打了个寒战,忙转身回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儿子回屋温书了。那小子竟是直接开溜。阿燕不由哑然失笑,只是想起韩四低着头的模样和走得格外匆忙的背影,笑意还未从唇边散去,眉心又多了个浅浅的川字。

眼见天色向晚,坊门已闭,韩四却是踪影全无,连口信都没传回来一个,阿燕心头不由越发惦念,连七七回来时都只随口说了几句便罢,倒让那兄妹俩好一通挤眉弄眼。而到了第二日晨食时分,韩四依旧没有音信,便是七七也觉得有些诧异了。韩飞几口吃完,忍不住便道:阿爷只怕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崇化坊那边儿子也熟得很,不如这便去问问?

阿燕眼皮都没抬:你不用温书了么?若是实在闲得慌,便去教你妹妹认几味清肝明目的药!

她这气场全开,韩飞顿时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低低应了声是。兄妹俩束手束脚地退下,当真在暖房里老老实实地磨砚提笔,一个教一个学地用功起来。好容易熬了半个多时辰,外头才终于传来韩四的声音:我回来了!

兄妹俩忙起身往外走,刚到书房门口,就听阿燕淡淡地道:那边病人如何?你可用过饭了?

兄妹俩一个哆嗦都止住了脚步。七七略一犹豫,踮着脚走上两步,把门帘拉开一条fèng,悄悄往外看,只觉得头顶一动,却是阿兄也凑了过来。

堂屋里,韩四已放下药囊、脱了外袍,正揉着眼睛转过身来。他的衣裳头巾倒是难得的齐整,脸色却极为疲惫,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含糊了一句:总算没事了,我在外头吃过了,去歇歇就好。说完打着哈欠进了里屋。

阿燕怔了片刻,举步跟了进去,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穿上披风便出门而去。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qíng,只是脚步声又急又重,瞬息间便去得远了。安静下来的堂屋里,听得见里屋传出的鼾声正在一阵阵的变得越来越响亮。

书房的门帘后,韩飞与七七相视无语,同时摇头长叹了一声,两张小脸上都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阿爷怎么越发没眼色了?

外头的倒座房里,刚刚进门的男仆阿石,瞧着阿燕的脸色,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小心:小的没用,没寻见阿郎,也没打听到哪个何家有人生病,只听说有个何家新院落成,办了场好大的筵席,再就是有个破落户儿报了急病,不到半夜就死了

阿燕愣了愣:你到四门上都问过了?

阿石点头:崇化坊四个门上的门吏小的都问过了,还问了几个闲人。小的也怕听岔了,还特意去那破落户的院子里看过一遍,人都被拉到城外乱葬岗去了,街坊们也从没见过阿郎。后来小的又去各门问了一遍,东边的门吏说刚刚见到阿郎家去了,因此小的才赶紧回来的,娘子若不放心,小的再去打探打探?

既连门吏都问过,那便不大可能有什么遗漏了。阿燕想了半日实在不得要领,只能摇了摇头:不必了,看来不是他说差了,就是我听错了,回头我再问他就是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阿石应诺一声,退下两步,阿燕一眼瞥见他走得满头热汗、头发蓬乱的模样,眼前突然晃过韩四那整齐的发髻,心里突然莫名地一动,神使鬼差般问了句:对了,你可问过,昨日办筵席的那何家是哪一家?

阿石毕恭毕敬回道:小的问过,就是那位有名的何家娘子。

何家娘子?阿燕顿时怔住了。崇化坊的何娘子虽多,有名的却只有一个,听说她原是平康坊北里的红人,不知原名是什么,几年前嫁了一个姓何的大胡商,后来胡商回了西域,她却没跟去,倒是在东市和西市的边边角角盖了好些小院专门出租,靠着收租挣了万贯家财。据说这位何家娘子生得绝色,风月手段更是了得,加上出手大方、jiāo游广阔,有人视之为活菩萨,也有人说她是狐狸jīng阿燕只觉得心底有个地方仿佛被挠了几下,她挥手让阿石退下,自己慢慢走回上房,在屋里转了两圈,到底还是在案几前立定脚步,伸手打开了韩四的药囊。

药囊的夹层里,她前两日放的半串铜钱依然整整齐齐地卷在那里,连绳头都没动过,只是上头却多了出了一块亮闪闪、金灿灿的东西。阿燕轻轻将它拿了出来,对着烛光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一枚花式小金饼,大概有一两多光景,做得极为jīng致,仿佛花瓣上还带着股幽幽的清香在她十几年行医遇到的形形色色女子中,只有一种人,喜欢用这样的金饼来付账!

正月的日子过得最快,转眼便已近元宵,西市的店家大多已重新开张,连带着附近的里坊也都恢复了往曰的热闹。斜对着西市的崇化坊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十字大街和四面坊门附近,从早到晚都是车马喧闹,胡饼酒浆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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