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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点了点头,没过来也好,今日这qíng形,卷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那边厢,镜月犹自在低声与武夫人保证:不必劳烦使女们了,她们又不认识寺外的道路,还是让贫尼的弟子们去找找。夫人放心,她们虽然愚笨些,平日倒是走惯了山路,杨娘子与周国公那般的人物,自然一见便知
琉璃心里一沉:那些找人的尼姑,那些殷勤周到、几乎谦卑到泥里去的出家人她不由转头看了看门外正笑嘻嘻分头而去的婢女们,不知为何,翠墨的笑脸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她顷刻北京电视台便拿定了主意,抬头向镜月使了个眼色,才转身对武夫人笑道:夫人这边若是无事,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大郞他们吧。
武夫人点头:这边一时半会只怕还不得清净,大郞就拜托你再照看了。琉璃笑着应了,一出院门便放慢了脚步,镜月果然很快跟了上来。眼见四下无人,琉璃也不客套,开门见山便道:尼师,我有些忧心,今日只怕会有一场泼天的祸事。
一阵疾风chuī过,树梢摇动,豆大的水滴纷纷坠落,很快就将两人的肩头打湿了一片。两人却动都没动一下。随着琉璃低低的声音,镜月那张平日总是波澜不惊的慈和面孔越来越僵硬苍白,就如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粉浆。
天色渐渐向晚,满天的雨云终于散了大半,日头虽不曾露面,西边的云染成了一片金红。法常寺的后门外,寻人的比丘尼们两人一队,顺着山间的小路找下去。
山间夜色来得早,没多久,树林里就开始浮起薄薄暮霭,天边的晚霞俞发绚烂,在雨后一半深蓝一半灰暗的天暮里,那微微变幻的深金魅丽得近乎妖异。只是对于尼寺后山一处糙棚前的两位比丘尼来说,眼晚霞映照出来的景象,分明是一片血色。
她们要找的贵人就坐在糙棚的角落里,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一件白色的男式外礼袍,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边面孔。大约是听到脚步声,她身子一抖,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衣袍里,却露出了赤luǒ的肩膀。
年纪略大的寂痴脚下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年纪小的寂嗔却反应更快,退后两步四下打量,见附近再无人影,立野合便想起了镜月适才的吩咐,她忙低声道:师兄,你守着这里,我去找上座!
她撒腿就跑,只觉得身体仿佛已不是自己的,明明是两里多的路,不知怎的竟是转眼就到,远远看见镜月正在尼寺后门外来回踱步,压在心底的恐惧这才猛然冲入胸口。待到了镜月面前,她已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糙棚的方向拼命摇头。
镜月忙问:是找到杨娘子了?她怎样了?
寂嗔用力点头,喘息着好容易蹦出了几个字:她,样子,不好,像是,不好了。
镜月身后的两位比丘尼相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xing急些的忍不住便追问:杨娘子到底怎么不好了?镜月的脸色却是骤然一变,摆了摆手,上前一步盯着她低声问道:她可是,可是被、被周国公呢?路上还遇到了什么人?
寂嗔立时明白了镜月的意思,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见到,没见到旁人,没见到周国公。突然想起几日来远远见过的那个白衣如雪的身影,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杨娘子身上的衣裳,仿佛就是周国公的话一出口,她猛然醒悟过来,不由惊喘一声,伸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镜月脸上的神qíng变得复杂之极,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又带着几分苦涩和自嘲。她闭上双眼念了声佛,再睁开时,神色已变得极为镇定,转身吩咐身后的两位弟子:寂慢,你带上东西过去,先在那里帮杨娘子收拾收拾,再把人慢慢扶到这边等我;寂疑,你回去敲钟,召集众人回大殿做晚课,敲钟便过来守住后门,告诉她们,今日的晚课,没我的准许,谁也不许出殿!她的目光在几位弟子身上一扫,目光中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威严:待一切处置妥当,你们四人立刻悄悄收拾行李离开尼寺,分头苦修,越远越好。在外面不得轻易与人透露来历,更不许再提及今日之事!
寂嗔刚刚喘匀气息,听得这一句,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另外两名比丘尼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位脱口叫了声:上座,这是为何?
镜月断然摆了摆手:这是劫数,不必多问。
寂嗔怔了片刻,终于醒悟过来,不由一阵惶然,脱口叫道:弟子们若是走了,上座又该怎么办?
镜月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了一些,声音却愈发严厉:为师自然早有打算,你们走得越远,为师便越是安稳。若是有缘,过得一年半载,我还是这里的上座,你们再回来也不迟。这几个月却一定要走远些,千万莫自作聪明要回来探什么虚实,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为师,害了整个尼寺!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
几位弟子不敢多说,只得分头行事。没多久,寺院内便响起了一下又一下节奏舒缓的钟声,正是召集众人回寺的信号。
眼见远处的山路上出现了陆陆续续往回走的人影,镜月定了定神,转身往西院主院走去。她刚刚踏入院门,武夫人便带着杨岚娘迎了出来:可是找到人了?
镜月点了点头:找到了,只是雨大路滑,杨娘子衣衫污了,贫尼已安排了几个弟子带上gān净衣裳接她回来,路途不近,怕是要花上些时辰。
武夫人忙问:她还好吧?敏之呢?
镜月面不改色地回道:周国公已然离开了,杨娘子大约有些着凉,夫人若是忧心,不如请少夫人与贫尼一道去迎一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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