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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一片静谧,似乎连乌鸣声都听不到。阿媛终于缓下了脚步,慢慢喘匀了气息。抬头看了几眼头上那繁花如雪的树枝,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红晕,嘴角抿着的那点微笑,明丽得难描难画。仿佛被这笑颜所摄,满树的杏花土壤微微一颤,随即才听到,从杏林深处隐隐传来了一阵砰、砰的声响。阿媛听了好一会儿,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循声走了过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標杏树下面,正在发狠般一般一脚接一脚地端着那并不粗壮的树gān,雪白的花辦簌第jiāo地落了满地满身。她吓了一跳,失声叫道:表兄?

那身影一僵,半晌向没有回头。阿媛不好意思地改了口:姊夫,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她瞅了瞅那颗犹自颤动的杏树,没敢再问下去。

武敏之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负着手转过身来。

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异样,一双眼目青里满是血丝。阿媛吃惊地睁大了眼晴。武敏之却抢先冷冷地喝道:你怎么一个入跑到这边来了?

阿媛被这么一问脸上又有些发烧,一时倒也没留意到武敏之比平日更暗哑的声音,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才道:这边、这边清静。

她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速住了眼里的潋滟波光,比初雪更堂润的脸颊上又一次透出了嫣红的颜色。微风chuī动着满树花影,也口chuī上了她淡紫色的长裙和轻纱披帛,那衣袂轻扬的窈窕身影,仿佛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

武敏之的眼睛却被刺痛了般猛地一眯,恍惚间悄立在花树下的,已变成了他最熟悉的那个身影,一样的窈究身姿,一样的羞红容色,也许在下一刻,他就能再次听到那个娇俏的声者:阿兄又胡说了,阿月才不要嫁人!

阿月,阿月!

那时的阿月也是这么大吧?那时她总说不要嫁人,说满-长安的郎君都比不上阿兄的一根手指头。那时自己总是在想,阿月怎么就长大了呢?要是她不长大那该多好啊!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继续护着她、宠着她,不让她听到一句胡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那时地们总说自己太宠着阿月了。真可笑!阿月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自打母亲大人欢天喜地进了皇宫,一心一意的做她的韩国夫人,阿月也就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不宠她还能宠谁?除了自己,又有谁真把阿月放在心上?地们每一个人,眼里里、心里,看得到的、想得到的,不都是那个男人吗?

那时他曽以为自己终于算是长大了,终于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终于可以护住阿月,让她离那个肮脏透顶的官延远一点,让她快快活活地过自己的日子。没想到才一转眼,那个男人,竞然注阿月都不肯放过,那些女人,竟然生生把阿月推上了绝路!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怀疑,一点都没错!那些人,比自己最恶毒的想象还要卑劣无可耻!自己曾以为,那位圣人,对阿月多少还有点真心,曾以为那位祖母,对自己兄妹多少还有点疼爱。结果,在他们的心里,除了他们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什么都没有!为了过上称心的日子,为了铺平脚下的路,再无耻再冷血的事qíng他们都做得出来,贺兰家武家的名声算什么,自己从下到大受的那些嘲笑羞rǔ算什么,阿月的一条命又算什么?

这不,自己的祖母大人,就要如愿以偿地另一个晩辈送人宫延了,这样一来,皇后殿下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武家的荣华富貴就能更加长久踩着自己的脸,踩着阿月的血,她们会费尽心思地把最美最好的女人送到他的chuáng上去,让他们和她们,能舒舒服服地享受一辈子!

她们要称心如意到几时?凭什么他们就能称心如意?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美丽面孔,武敏之的双眼不由越眯越紧,半晌之后再睁开时,他的眸子里已是一片血色,嘴角却慢慢挑了起来:呦?是她们取笑你了吧?

阿媛惊讶地抬起头:姊夫怎么知道?

武敏之微笑揺头:我怎会不知道?这消息原是我送过来的!他笑得比平日和煦,唇边的酒靥看去也更深,微微眯起的双眼里光芒闪动,让那张苍白的面孔几乎有了种妖异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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