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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他心头的杀意顿时变成一片凉意,忙一把拉住了周校尉,低声道,这位库狄氏曾经伺候过当今皇后,甚得皇后宠爱。
当今皇后?几年前那场席卷朝廷的血雨腥风,周校尉自然也有耳闻,那紧握刀柄,本已青筋突起的手,顿时泄掉了七分的气力。
卢青岩心思也转了好几转:裴行俭是大唐功臣之子,名门之后,说他与突厥可汗勾结造反,原本就太过匪夷所思,苏大都护也只打算让他自尽,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另做打算了,横竖先稳住这库狄氏再说!他拿定了主意,开口时声音却依然很有几分严厉,库狄夫人,我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叛党逆贼是何等大罪,岂容你如此安在大唐官员身上,请你自重,休再说什么杀人灭口的昏话!
琉璃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卢主簿果然知道的事qíng不少,也不愿拿身家xing命来押这一把她不由微笑了起来,主簿说得好,叛党逆贼,是何等大罪,岂容别有用心之人,胡乱安在朝廷大员身上?卢主簿不会,我自然也不会。
卢青岩吸了口气,皮笑ròu不笑的点了点头,库狄夫人果然是明白人,说来裴长史原是大唐栋梁,自不会与逆贼有什么瓜葛,只是麴都督和世子,有些事qíng还是要请他们随军到大都护账前分解一二
他话音未落,团正已厉声道,你想也休想!
琉璃看着卢青岩轻轻点头,正是,你想也休想。
卢青岩脸色不由更是难看这位库狄氏,竟是个得寸进尺的!还未想好要说什么,却听身后有人惊呼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却见西州长街两旁的高墙之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数十位西州汉子,一个个手持弯弓,腰挎箭囊,目光凶狠的看向这些伊州边军,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人影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衣服虽然五花八门,却都是持刀带箭,那股彪悍之意,桀骜之态,亦是一般无二。
卢青岩和周校尉相视一眼,心头都是一凉,他们自然也知道西州民风悍勇,麴氏父子与裴行俭又甚得人心,因此才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住城门,拿下麴氏父子带出城去,不曾想却还是
琉璃目光在墙头转了一转,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这些西州汉子果然没有教人失望,让他们以一己之力,对抗上千官兵,或许不敢,但若是激起他们的怒火和恐惧,让他们与数百西州子弟并肩作战,这份血xing还是有的。
看了看卢青岩的脸色,她微笑着压低了声音,卢主簿熟读经史,自然知道天道有常理,民心不可违,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事qíng,纸里终究包不住火,铤而走险,说不定是自取灭亡,退步抽身,才是天高地阔!最要紧的是,杀人灭口这种事qíng,一旦杀得手滑,谁知他日会轮到谁的头上?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比自己的身家xing命更要紧,卢主簿,我劝你还是多加思量,好自为之。
卢青岩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周校尉狠狠瞪了一眼琉璃,又忍不住看了看卢青岩,卢主簿,如今该如何是好?
卢青岩脸沉如水,冷冷的道,我去回报公子,你守好西州城门和都督府的前后们,一只蚊虫也不能让它飞出去!他转身向都督府门内走去,眼风都不再往琉璃身上扫过。
琉璃微微一笑,转头对身后的云伊和风飘飘道,这位卢主簿,倒是个聪明人。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传到周校尉的耳朵里,他心里一震,看着卢青岩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了几丝狐疑。
都督府里,正厅外已被数十名苏海政的亲兵团团围住,台阶下面则站着二三十名都督府差役和庶仆,另外还有数十名差役和官吏不远不近的站在一边,脸色各不相同。
一片安静中,正堂之中麴智湛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那声音平素总是一团和气,此时却带着刀锋般的锐利,苏公子,麴某乃朝廷命官,虽受大都护节制,生死任免却不由他来做主,你今日要拿我,除非请出圣上的敕书,不然一纸军令,无缘无故便想让麴某跟随你们离开西州,便是我肯,朝廷制度也是不容!还有这五百西州府兵,你不妨去看看他们是肯还是不肯!
堂屋里的苏南瑾满面怒容的看着麴智湛,这位麴都督平日那般懦弱,今日却是油盐不进,先前还百般推脱,此刻却是越来越qiáng硬了,想到亲兵适才的回报,他心头更是一团怒火,这麴智湛敢违抗军令,难不成西州府兵们也敢违抗军令?正自郁怒难消间,门外有人道,公子,主簿有事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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