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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医师点了点头,走上一步,压低了声音,那长史夫人只怕早便好得差不离了,真正不大容易好的,乃是裴长史!
张怀寂愕然看向郭医师,一怔之后便是断然摇头,绝无可能,我与他又不是头一日认识,他看着文弱,却是弓马娴熟,酒量更是惊人,哪里有半分病弱摸样?
郭医师叹道,参军有所不知,这原也不是病,只是从酒字上而来祸端!说着压低了声音,将自己今日如何一点一点套得韩四吐露真言的过程回禀了一遍,张怀寂越听越是惊疑不定,如此说来这话可信得?
郭医师嘿嘿一笑,老夫行医多年,真醉装醉还分不清么,那韩四喝成那般摸样还能编得出这般天衣无fèng的谎言?再说,这年轻时酒色伤了身子的人,我也曾见过几个,多是子嗣上头艰难,便是好容易得了一两个,也极难养活,那是胎中带着的不足。我还怕他随口蒙我,让他说了调理此症的药方出来,故意写错了两处,待他酒醉略醒再试了一遍,他一眼便看了出来,可见是真使惯了这方子的。
张怀寂眯着眼睛想了半日,缓缓点头,难怪,难怪!这裴长史成亲这些年无所出,竟是一个妾室都不曾纳,连容色好些的婢女都不留,我们只当他是太过惧内,却原来是这番道理!还有,今日那韩四郎不过晚回去了些,他竟派了白三过来寻人,只怕也是因为心虚!他越想越觉得应是如此,一时冷笑,一时摇头,只是想到白三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又是有些后怕的叹了口气,亏得今日请了医师出马,在西州城里,也就是您与那韩四还有几分jiāoqíng,不然
郭医师也忙笑道,参军放心!今日韩四喝得真是多了些,醒了只怕任事都记不得便是记得一两句,他还敢告诉了裴长史不成?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张怀寂这才亲自将郭医师送出门去,转身进了后院,门帘刚刚挑起,夫人小祇氏便急忙忙的迎了出来,如何?可打听出来端倪了?
张怀寂淡淡的道,有些事qíng,你们只怕要换个主意了!
小祇氏顿时一愣,此言何意?为了打听此事,张怀寂把几个小妾都打发到冷地里跪着,生生折腾出了两个风寒,为的便是探听出那库狄氏到底身子如何,得的病能不能治,如今怎么却换了一副这种口吻?
张怀寂落座喝了口水,这才把今日的事qíng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看此事十有八九是真,也就是你们妇人们沉不住气,还没打听出个子丑寅卯,自己人先争得一塌糊涂,仿佛那西州都督夫人、那裴氏嫡子都已是你们囊中之物,连库狄氏那样一个厉害角色都敢不放在眼里,一个个要送上门去自讨无趣!如今看你们如何收场?说来还是你那位阿姊手段qiáng些,推了都督出面,好歹不会得罪了人去!
祇氏早已听呆了,此时才回过神来,我可不曾与那库狄氏说过什么?若没有个平妻的位置,咱们养了这些年的女儿,难不成要白白去对一个胡商之女行妾室礼?想了想又笑道,如此一来,倒也省心,横竖这长史府是绝不会纳了妾室,好教人看出端倪的如今,也只看你那位在祇家受了二十多年供养的侄女儿,能不能当真拿出些手段了!
琉璃直起身子,转头怔怔的看着裴行俭,几乎哭笑不得。
裴行俭却一脸随意,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这原也不是谎言,四郎原也说过,我须少饮些酒才好,不然多少会有些伤身,只是如今将一分说成了十分,才好教那些人歇了某些心思。
琉璃想了半日才叹了口气,你
裴行俭笑着将她的头按在了胸口,那些人少烦咱们,咱们才能养好身子,有人背后嚼舌头有什么打紧,待咱们生他四五个孩儿出来,自然便什么话都没有了。
琉璃想了想,只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大靠谱,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只能道,能不跟她们打jiāo道,也好。
裴行俭吐了口气,声音略有些沉了下来,不打jiāo道只怕如今还不大可能。
琉璃意外的抬头看着他,这样还不行?
裴行俭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冷的嘲讽,你还是太低估了那些所谓高门大族,他们最看重的固然是门第和名望,可最不缺的,便是冷血与贪心。
第88章字如其人久仰芳名
直到中秋的前几日,琉璃才收到张敏娘的拜帖。
之前半个多月里,大小祇氏、张氏等西州官眷中的头面人物都逐一拜访了裴宅,有的转弯抹角的表示了歉意,有的不动声色的送上了礼物。琉璃出于礼节自然也得回拜一番,来来往往,竟很是花了些日子。
坏消息大约总是传得分外的快,琉璃自然感觉得到,这些西州官眷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不同,便是原先对琉璃最是压不住那份轻视与不忿的张氏,如今也变得心平气和了许多,和旁人一般打着哈哈说了些天气裙子胭脂之类的废话,便礼数周全的告辞而去。
唯有祇氏在拜访时有意无意的便提起了张敏娘,很是慨叹了一番她的红颜与薄命,又笑道,如今夫人也算是她的阿嫂了,不知可有什么打算?听都督说,长史是许诺过要保她一生平安喜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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