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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三郎心头一松,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如此最好!最好不过了!
裴行俭看着他的笑容,眉头却是一皱,可是这几日有人与你说了什么?
安三郎神qíng变得有些尴尬,微一犹豫还是道,阿康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一些昏话,忧心忡忡的跟我啰嗦了两三日,我已宽解了她一番,如今有了九郎的这番话,自然更好。
裴行俭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我知道了,此事还要劳烦三郎,一则要宽慰阿嫂一番,再者,要与安家其他的阿嫂阿婶们通个声气,莫让她们听了外面的传言去烦扰大娘,这些日子,也让阿嫂多替我看顾着她一些。
安三郎见了他的神qíng,前后的事qíng一想,心头顿时一凛,可是如今有人动了什么心思?
裴行俭淡淡的一笑,那些宵小之辈,不提也罢,我心里已是有数,不会教他们如意。
安三郎默然点头,安家这边九郎尽管放心,也就是阿康肚肠太直,言语随意些,我自会好好叮嘱于她,至于别人么,咱们这些昭武人原是不兴过问旁人家事务的,再说,这胳膊肘焉有向外拐的道理?
裴行俭不由笑了起来,这也是大娘的福分。
话音刚落,只听帘外响起了一声,小的见过世子。
裴行俭刚刚迎上两步,门帘已被挑起,麴崇裕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看见面前欠身行礼的安三郎,眉头微微一挑,目光又在屋中案几上的那叠账册上扫了一遍,皱起了眉头,守约,高丽战事未平,难不成朝廷今年还会在西疆用兵?
裴行俭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以西疆如今的局势,大乱一时还不会起,但有吐蕃这般的qiáng敌伺机而动,小乱小患定然难免,只看大都护是否有心用兵而已。玉郎,你若是大都护,是想在西疆终老,还是立功还朝?更莫说那其他的好处!
麴崇裕沉吟片刻,此言倒也有理,我这几日便听闻guī兹那边便略有些不大安稳。
裴行俭笑道,不过是羯猎颠的一些旧部而已,想来成不了什么气候。
麴崇裕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摇头笑了起来,你的耳目越发灵敏了。
裴行俭笑而不语,麴崇裕一时也没有做声,安三郎忙抱手笑道,在下不打扰世子与长史了,这便告退。
待安三郎的脚步声已走远,麴崇裕才懒洋洋的瞟了一眼裴行俭,你既然如此耳目灵敏,可知如今西州,你裴守约便是那头号的肥豚,有人打你的主意已打到了这府里?
裴行俭微笑道,守约既黑且瘦,不及玉郎洁白端正,若是不得已有得罪之处,还请玉郎莫怪。
麴崇裕冷笑道,你如今还想拉我搅浑水?麴某这几年里经了多少事qíng,才没有落入那些人的彀中,你在一旁看也看得也久了,笑也笑得够了,若不让你也尝尝其中的滋味,这世上岂有天理?
裴行俭苦笑起来,玉郎此言差矣,这几年里裴某何尝袖手旁观过?总不能去与那些妇人打擂台!你也知大娘身子不好,柳阿监又是两三年都不曾回来,云娘在西州也只有这一处可以走动,她是何等热心之人,你难道忍心见她为姊姊担忧?
麴崇裕不由磨牙,半晌才冷哼了一声,裴长史太过谦了,你和库狄夫人的手段,西州旁人不知,难不成在下也不曾领教过,若是那些妇人便能教你与库狄夫人难以应付,我便直接从南门跳入jiāo河!
裴行俭叹了口气,若只是一些妇人,我自是不会担忧,有你我在西州,她们拿云娘且无可奈何,何况是她?只是如今的境况不同,你乃麴氏子弟,是西州之人,若是能在你身边送上自家女儿,自然是锦上添花,便是不成,总不能因此得罪了你去。因此这几年他们说是手段百出,到底不过是些妇人间小打小闹的花样,这府里的官员、各姓的族老,可有一个会出面?我却不同,我是外人不说,这几年里我所做之事,兴州学,定户税,开商路,哪一件是他们所乐见的?若是不能笼络住我,他们只怕宁可挤走我,拉落我,也不愿见我成为西州长官!
麴崇裕目光淡漠的看着裴行俭,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这番示弱便想说动他?门都没有!当初裴守约刚到西州,身边无人,手上无权,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挤走他,拉落他,结果如何?如今裴守约在西州登高一呼,便是说一声麴都护反了,只怕四万西州人会有三万会跟他杀向都护府,剩下一万则是站在原地看热闹。就这些脑满肠肥的西州高门想动他?活得不耐烦了么?
裴行俭似乎没有主意到麴崇裕的脸色,只是抬头看着南边出神。倒是麴崇裕忍不住道,那又如何?
裴行俭的声音十分平静,若是以往,这些都不足惧,可如今,却偏偏这安西大都护我若料得不错,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定然烧在西州,玉郎,若是六年前之事重演一遍,又是在腹背受敌之下,你我还有几分把握令苏子玉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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