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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顺手收拾着桌上的笔墨颜料,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琉璃头也不回的笑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两只手臂从身后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腰,后背上也变得一片温暖,裴行俭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总算理完了,你身子怎么这般凉?也不多穿些。

琉璃放下装颜料的小罐,舒服的往后靠了靠,穿多了手臂不灵便,明日我便让屋里多生盆炭。账目都理完了,没出什么岔子吧?

裴行俭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能出什么岔子?也就是须得一笔笔的对账支钱,到底繁琐些。

琉璃轻轻的出了口气。这几日里裴行俭都是和安三郎一道,将胡商们送粮后应得的另一半钱款结算清楚,因为一笔一笔的军仓收库凭条和账目都要对上,的确极其繁琐,此次筹集军粮的事务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只是他她转身扬起头来,今日军营那边可曾有什么消息过来?

裴行俭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做声。琉璃伸手抚上了他的眉心,那里有一丝yīn霾,这半个多月来,一直都不曾散去,琉璃叹了口气,还是不放心?

裴行俭淡淡的一笑,有什么可担心的?恩师在军中素有威望,再说,不还有你那份万民书么?尽镇得住那些鬼魅伎俩!如今军中一切如常,连怛笃二字都无人提起,王文度待恩师也客气了许多,大约是觉得与其越闹越大、不可收拾,不如大事化小、就此揭过。前军听闻是已到柳中,待补充粮水完毕,便会取道大海道东归。

琉璃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守约,你到底在担忧什么?是担心陛下碍于qíng面,放过程知节和王文度,让西州人寒了心?

裴行俭的声音微微沉了下去,论理不至于,便是为了程将军,此次的事qíng圣上也必会追究,不过是罪名大小、处置轻重之别罢了。

琉璃轻轻的哼了一声,几千条无辜的人命啊,处置重些才好呢,他们便是就地正法也不算冤!

裴行俭沉默了片刻才道,多半不会。大唐开国以来还从不曾因外事处决臣子。其实,程将军他并非贪酷之人。我大约不曾与你提过,程将军与我父兄都颇有jiāoqíng,曾于万军之中拼死救过兄长。恩师也说,这次三军结阵,屠灭怛笃,全是王文度的主意。程将军,大概只是不愿违了圣意,才和光同尘,求一个平安富贵罢了。此次之事,我自是愿意圣上从重处置,以正国法军纪,可每每念及程将军或会因此身败名裂,一世英名尽毁,又实在欢喜不起来。

琉璃有些意外的看着裴行俭,他怎么从没说过此节?不过也是,裴行俭的父兄都是隋唐之际的名将,与程知节熟稔也不足为奇,而裴行俭在长安时官位不显,与身为国公的程知节相去太远,平日自不会把这段jiāoqíng挂在嘴边,不然倒像是自抬身价。可事到如今,自己的所作所为,倒像是踩着程知节成全了他的名声威望她不由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头。

裴行俭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琉璃,我不是怪你,此事你原不知qíng,况且便是知晓,于qíng于理,咱们总不能因为顾及程将军,而听任他们如此胡作非为,颠倒黑白。

他的声音里多少有些怅然,所谓造化弄人,我曾以为此次协助大军调运粮糙,可以一举两得,不但可助恩师一臂之力,也能略报程公当年的恩义,谁知最后竟是如此收局!这些日子,我也常想,若我是程将军,此次会如何抉择?是囚禁王文度,挥兵与贺鲁决战?还是装聋作哑,顺水推舟?思来想去,我大约会宁可日后面对不测之境,也不会坐视大军如此胡为,但程将军位极人臣,子孙满堂,如此抉择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琉璃心里已经叹了好几口气,裴行俭的xing子平日甚是豁达,但在忠孝恩义之类的事qíng上却总是太过较真,这种死胡同他难道也要钻个明白么?她索xing岔开了话题,守约,依你看,圣谕何时才能下来?今日阿燕还回报道,米大郎在药铺的地仓里已是快憋疯了。

裴行俭怔了一下,脸上果然露出了笑容,应该便是这几日了,米大那xing子,憋一憋也好。停了片刻又笑道,韩四当真是有些手段,手中竟还有那种奇药。

琉璃笑着摇头,那药其实也不算出奇,不过是服下之后便会昏沉不醒,气息心跳也会比平日轻缓上许多,而且全然不知疼痛,原是医家为了给伤者续肢接骨或剖ròu取物时所用。看着唬人,但若真的去仔细探看,决计瞒不过人去。只是韩四在米大身上脸上做了手脚,模样颜色便先唬住了人,又拿银针狠狠的扎了掌心,旁人看米大全无反应,更是消了疑心。说起来也不过是个障眼法。倒是那米大,足足昏睡了两日多才醒,听韩四说大约是药用多了,原来牛犊与人的分量到底有些不同。

裴行俭怔了一怔,哑然失笑,摇头道,这般说来,米大郎的运道着实不算好。

琉璃认真的点头,可不是!韩四也是个有些呆气的,竟把此事也当着米大说了,若不是那日阿燕也在,韩四只怕会吃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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