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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孟看了一眼案几上的物件,蓦然明白了过来,那位武皇后听闻是笃信释教的,这两本麴氏珍藏的经书显然是送给她的礼物,让世子夫人慕容仪出面,送上西州的消息和这份厚礼,更能表明麴氏对皇后的忠心,算起来此事虽然略有风险,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缘,他不由佩服的点头,还是都护思虑周详。
麴崇裕沉默片刻,淡然一笑,父亲的确思虑周详。
王君孟思量了一会儿,忍不住还是问道,玉郎,依你之见,此次那苏定方裴守约师徒胜算几何?
麴崇裕声音平静,神色却有些复杂,父亲以为,在八成以上。一则大唐陛下虽是未必在意域外小城的存亡,却不会容忍将领为私利而坏大唐名声,甚至企图欺君瞒上;二则帅才难求,大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为君者,用人首要看忠心,其次看品德,看才gān。此次大战之中,苏定方不但立下不世奇功,且事事以大唐为重,无论忠心、品德与才gān,都在王文度之上,为用苏定方,当今的陛下焉能惜一王文度?
风飘飘不由奇道,那为何都护不自己上书?
麴崇裕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麴家需要在此等事务上立功么?让天下人都知晓麴家帮着苏定方扳倒了程知节、王文度,又有何益处?
王君孟也笑了起来,风娘子于政事上原是不通,适才不还说,换了她,也不会犹豫么?
麴崇裕只是哼了一声,不知想起什么,又是沉默了许久,开口却转了话头,你加派人手,盯着苏子玉和他的手下,飘飘记得要把他们招待得周全些,这一个月内不能让他们再闹出什么来。
一个月之后,大概便会尘埃落定,因此这一个月之内,咱们都要加倍谨慎!
此后几日,随着米大郎悄无声息的下葬,怛笃被唐军屠城的传言愈发传得沸沸扬扬,城门口日夜把守、严格盘查出入行人的唐军,似乎更证实了这个流言。没过多久,一些在军仓押运粮糙的胡商陆续回了西州,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也开始流传:唐军已然班师,裴长史和安三郎却都被军中扣住了,说是粮糙调度不力。说起他们这几个月的辛劳,胡商们哪有不觉得冤的?而联想到那求助到裴宅的米大郎,当众折了那参军面子的库狄夫人,西州人顿时都有些明白了过来。
因此,十余日后,当久未露面的白三突然回到曲水坊,也带回了裴长史明日便会回到西州的消息,整个西州城顿时骚动了起来。
第68章心意已决久别重逢
白三郎离开了很久,琉璃依然怔怔的坐在榻上,手指下意识的转动着面前的杯盏,却不知那一杯热水早已变得冰凉。
阿燕暗暗的叹了口气,走上了一步,娘子也不必担忧,白三郎也说了,那些总管们虽是没安好心,军仓中跟了阿郎几个月的军士们待阿郎还是极照顾的,这半个月来阿郎也没吃什么苦头。
琉璃勉qiáng牵了牵嘴角。他没吃苦头么?三个月呕心沥血,用手头区区两三万民夫和车马,支撑着十万大军的粮糙,支撑着一场他在一年多以前就知道没有胜算的战役,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场血腥的屠城,和一个调度粮糙不力的罪名,他的心qíng会怎样?想一想她都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丝丝裂开般的疼。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日对着苏南瑾的那副嘴脸,自己怎么没有骂得更刻毒些?
阿燕轻声道,所谓吉人自有天相,算算日子,如今皇后多半已是得了信,说不定陛下的旨意都已下了,咱们只要等上几日,自然会有好消息!
琉璃叹了口气,我心里有数。
阿燕看着琉璃的脸色,还想再开解几句,屋外却传来一声,安家三郎来了!
琉璃腾的站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数月不见,安三郎看去似乎老了两岁,脸上黑瘦了许多,连平日里高高翘起胡子尖似乎都有些耷拉了下来。一见琉璃,他便快步走了过来,却神色复杂的半晌才开口,大娘莫要担忧,九郎一切安好。
琉璃欠身行礼,多谢阿兄,此次之事,是我们连累阿兄了。
安三郎忙摆手,这是什么话!谁能料到会有这般意外?况且,多亏了九郎,某不也无事么?
琉璃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此事的首尾白三郎已说过,王文度派到军仓来的校尉原本是想把胡商都扣住的,裴行俭轻描淡写说了句,王总管若想让大军回程路上再也粮糙补充,尽管扣人便是。那位校尉思量半日到底还是不敢,这才只扣了他与安三郎。原是打算日夜审讯,想bī出两个罪名来的,只是这调度粮糙不力说法在军仓一传开,管着军仓的李郎将立即便翻了脸裴行俭并无在军仓任职,名义上不过是协助他行事,若容这些人把裴行俭调度粮糙不力的罪名定下,那他又该算什么?军仓士卒乘机一番鼓噪,王文度的那些亲兵到底不敢犯众怒,事qíng便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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