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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俭出神的看了片刻,琉璃的头却突然往下一点,又了倚回去,眉头还不舒服的皱了起来,那卷书也在一点一点的滑出手掌。他不由失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拈起她散乱下来的一缕头发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扫了扫,琉璃下意识的伸手一挥,手头的书顿时滑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响,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见裴行俭近在咫尺的笑脸,不由一怔,平日清澈灵动的眸子里一片茫然。
裴行俭胸口一热,低头吻上了这双眼睛,手上微一用力,将她揽入怀里,那根本来便有些松散的衣带在他的手指间迅速滑落下去。她的肌肤细润而清凉,却让他觉得自己体内的那团火烧得愈发难以自抑,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琉璃刚刚清醒过来的脑子顿时又有些迷糊,好容易才想到还有事qíng,忙往后仰了仰头,守约,守约你等等。他的双唇已封了上来,带着惊人的热度和不容拒绝的坚决。琉璃的理智无声的消失在他的缠绵的唇齿和火热的手指之间,伸手环住了他的背脊
良久之后,裴行俭从chuáng上起身时,琉璃只觉得自己连眼皮都懒得睁开,只是已经回到脑子里的理智实在不允许她像往常一般直接睡过去,咬牙还是坐了起来,裴行俭从壶中倒了水,打湿了布巾,回头看见她,倒是怔了怔,你歇着就好。
琉璃笑道,我有东西要送你。
裴行俭看着她倦色未退的脸,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你歇好了再送不成?
琉璃坚决的摇头,过一会儿便送不了!说着站了起来,略停了停才走到门外,扬声道,小檀,快把井里冰着的青梅酒送过来。
裴行俭惊讶的挑了挑眉,实在不大明白,她为何如何着急让自己喝酒。跟着她走出去时,才注意到外面的食案上一排放着好几个壶,有jīng致的鎏金银壶、有彩绘的玻璃壶,还有一个朴实无华的铜壶。
过得片刻,小檀便抱了一个水淋淋的瓦罐进来,琉璃让她把褐色的青梅酒逐一倒满了案几上那几个壶,又盖上了壶盖,小檀笑道,娘子又要摆弄这些壶了!
琉璃摆手不语,小檀好奇的看了几眼,才走了出去。裴行俭看了看这几个壶,又看了看满脸认真盯着壶看的琉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也在案几边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只见最外侧的玻璃壶上似乎隐隐有水光流转,裴行俭吃了一惊,忙伸手摸了上去,只觉指尖微润,果然是有水,再看铜壶和银壶,看上去倒也不觉得有太大异样,只是用手指细细抚上去,分明也有轻微的水意。
裴行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又从怀里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细细的把铜壶擦了一遍,确认手帕有湿痕,才怔怔的抬头看向琉璃,琉璃,这是怎么回事?
琉璃心里叹气,很简单,这是因为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冷重新凝结成水,只是要是照直这么说出来,自己肯定会被他当做生病烧糊涂了。她笑着摇头,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日午间我用玻璃碗盛罗阇喝时,突然觉得碗上似乎有水。这才想起,在宫里若是夏日用冰时,杯盏便会发润,有时还会有水珠滴落。横竖西州井深水凉,我便索xing拿井水来多试了几次,果然不管是玻璃壶、铜壶还是银壶,只要在里面倒满井水,过得一会儿,外面便会微润,午间在外面时,水意比这还要明显,想来若是放了冰块进去,或许会润得更厉害。
裴行俭的目光依然凝视着手里的那把铜壶,说话的工夫,刚刚被帕子擦gān的铜壶颜色又变得有些润泽。中空的铜佛、西州唯一的冰窖他闭上双眼,摇头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怎么便没想起来?
他睁眼看着琉璃微笑,突然把铜壶往案面上用力一顿,站起来一把她抱起,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笑声朗朗的传了出去。
琉璃顿时有些头晕,忙搂紧了他的脖子,莫转,快莫转了!
裴行俭放下她,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琉璃,你又帮了我大忙!
琉璃不敢撒手,闭着眼睛笑道,你还不知恩图报,结糙衔环,也免得我白忙这一日?
裴行俭哈哈大笑,娘子所言,敢不从命!只是小的先还要从娘子这里借一个壶。
琉璃想了想笑道,铜壶不借。
裴行俭笑着叹气,就借半日。
琉璃摇头,半刻也不借,除非她笑嘻嘻的看着裴行俭,闭口收住了下面的话。
第49章有心搅局无力回天
午后,西州的上空,乌云迅速变得浓厚起来,云层间不时划过闪电的微光,随即便响起了滚滚的雷声,眼见天色朦胧,高空中似有雨幕笼罩,只是眼前的地面上却是依然看不到一滴雨水。
琉璃站在屋檐下仰头看了半晌,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是这种雨水到半空就被蒸发gān了的古怪天气么?
站在她身边的小檀抱怨道,等了半日,又是一场鬼雨!白耽误工夫。说着抬腿便往外院走,刚走到院中,几颗硕大的雨珠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正砸在她头上。小檀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几步蹿到了院门下面。
下一刻,比huáng豆还大的雨点稀稀拉拉的落在院中的硬土地面上,溅起的尘土形状竟是格外清晰,看上去就如一朵朵浅huáng色小花在瞬间盛开又凋零。
琉璃不由看得呆住了。
一只手稳稳的揽住了她的肩头,裴行俭的目光也落在那些雨点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喜悦,今日的雨倒是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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