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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此时无心他顾,目不转睛的只盯着那佛像看,却见那佛像身上似乎十分gān慡,并无什么汗迹水迹。心里正纳闷,觉玄的声音已响了起来,长史和夫人请上香。
琉璃只得收拢心思,随着裴行俭又上了一回香,待得cha好高香,抬头再看时,却见近在眼前的佛像身上不知何时竟然隐隐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琉璃不由吃了一惊,殿内众僧高声念起了佛号,外面也响起了一阵骚动。她忍不住看了看裴行俭,只见裴行俭也抬头凝视着佛像,脸上看不出丝毫表qíng。
麴崇裕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来人!
琉璃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便见一位健仆双手抱着小箱子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了麴崇裕手上,麴崇裕缓步走到功德箱旁,打开箱盖,将里面那一枚枚光泽闪耀的金锭送入了功德箱内,回头对玄觉笑道,法师,这一百金是麴家聊表虔诚的一点心意。
琉璃心里忍不住和门外的围观群众一同发出了哗的一声惊叹,却见麴崇裕的目光有意无意往裴行俭身上扫了一眼,心里顿时一动:自己带的那点铜钱完全不够看的!
只见麴崇裕一挑眉头便要开口,琉璃忙抢上一步,扬声对玄觉笑道,如今世子的头香也上了,功德也捐了,都云众生平等,上座还是赶紧让外面信徒们进来也进来上香拜佛,沐浴光辉才是。
裴行俭本要说话,被她这一抢,嘴角不由微微扬了起来。
这是她入寺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玄觉一怔,围在门口的众位信徒却立时应和了起来,正是,正是,头香上便上了,我等也要上香。
琉璃笑嘻嘻的看向麴崇裕,世子,你说是也不是?
麴崇裕咬了咬后槽牙,脸上才露出笑容,夫人所言甚是。
玄觉向看门的僧人轻轻挥了挥手,几位僧人往两边一退,外面等着上香敬佛的人顿时涌了进来,此时佛像身上的水珠已经变成了huáng豆大小,尤其是微凹的眼眶内,水光yù盈,当真便如要流泪一般。进殿的信徒们顿时一个个热泪盈眶,上香的上香,磕头的磕头,不少人都转身向功德箱里投入金银铜钱等物,琉璃也从小檀挽的篮中取出了两缗铜钱,毫不引人注目的投入了功德箱内。
麴崇裕眼角的余光扫到这混水摸鱼的一幕,牙根都是痒的,只是此刻殿内越发拥挤,闷热之中气味也难闻起来,他立不住身,退后一步向玄觉笑道,崇裕不打扰法师了,这便告辞。又看了裴行俭一眼,长史可要一道走?
裴行俭目光若有所思在殿中转了一圈,微笑着摇了摇头,世子请便,下官还想再瞻仰片刻。
麴崇裕眉头不由微皱,只觉得事qíng似乎有些不妥,却也说不出到底不妥在何处,一时怔在了那里。
第46章老而弥辣出师不利
整整一天,麴崇裕都有些心神不宁。
处理完工坊的杂事,他坐在书房出了一会儿神,只觉得屋里的灯光似乎有些暗淡,抬头才发现高窗之外竟然不知不觉已转为了暮色。想吩咐人上晚膳,转念间又改变了主意,来人!
守在门外的小厮忙应道,世子有何吩咐?
遣人去问一声,麴都护可是已然归家。
一刻多钟之后,换上了一身碧色衣袍的麴崇裕便走进了都护府后的小院。这院子布置与世子府类似,书房也设在外院的东边,麴崇裕挑帘进去,只见麴智湛穿着家常的细葛宽袍,散腿坐在碧竹凉席上,抬头看见自己,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可用过晚膳?
看着这张温和得近乎模糊的笑脸,麴崇裕心里突然踏实了下来,笑着摇了摇头,正要来烦扰父亲一顿!
麴智湛呵呵一笑,扬声道,让厨下准备两个食盒,记得给玉郎做道鱼脍。
麴崇裕在下首的席子上坐了下来,也和麴智湛一般散开了腿,两只银丝绣边的白叠袜被碧竹称得分外显眼。
麴智湛得意的伸了伸脚,他脚上也是一双白叠袜,只是白底上染了靛青色的云纹,这白叠袜真真舒适,比当年王宫里的不差半分!我便知你有这能耐。
这个事qíng么麴崇裕胸口微闷,着实不yù多说这个话题,笑了笑道,父亲欢喜便好,儿子今日去了大佛寺,回来后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些不对。
麴智湛笑容微敛,我已听人回禀了,你离开之后,裴长史夫妇又在西殿里呆了两盏多茶的工夫。到了午后,消息传开,西州只怕有一小半人都涌去了大佛寺,一时颇有些乱相,幸亏裴长史早已派了三队差役在附近待命,立时赶了过去,才把局面稳了下来,如今西州的差役有一半都在大佛寺内外巡视,西州人人都已知晓,裴长史原来也是敬重佛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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