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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州北边的大佛寺到南面的曲水坊,原本只有一里来地,琉璃和小檀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待进了院门,琉璃的额头都有些微微见汗了,小檀更是一迭声要院中的仆妇赶紧打上些井水来,好解渴去热。

阿燕听得声音,从灶房里探出头,娘子回来啦。又对小檀笑道这才几月,你便热成了这般模样,真要入了夏,看你怎么过!

琉璃笑道,再打口井,让她住里边便是!

小檀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正是,听说真到了夏日,咱们这里在屋顶上放个jī蛋,一炷香的工夫便能熟透了,偏偏这西州城里连冰盆都无处买去,只怕真要住在井里才过得。

琉璃摇了摇头,谁说咱们这里没有冰,你想用冰也不难!

小檀忙惊喜的看向琉璃,琉璃一本正经的道,只要你剃去一头青丝,进大佛寺做个比丘尼,不就有冰用了?今日你不还要请经回来么,可见是有佛缘的!

小檀张口结舌,想起今日刚刚听说大佛寺乃是西州城唯一有冰窖之所,不由嗔道,娘子又打趣我!停了停又嘀咕了一句,那是大佛寺,又不是尼庵!

一院子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琉璃便问阿琴,午膳的冷淘可是已备好了,见阿琴点了点头,便准备往上房去。阿琴却突然哎呀了一声,阿郎出去用素斋了,说是世子有请!

麴孔雀?琉璃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处处yīn魂不散?自己是不是要想个法子把他也气个中风,才能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

与大佛寺一墙之隔的普照寺里,前院的斋饭早已开桌,每一桌都挤得满满当当,后院的禅房却是一片安静,每间屋里坐着三五不等的香客,各个打扮不凡。最里面的一间禅房里,案几上已摆上了四五样jīng致的斋菜,小小的银壶里,则是自酿的酒水。案几边只坐了两个男子,穿着米色长袍束着紫金带的那位正动作优雅的持壶给自己面前的酒盏里满上美酒,手上却突然顿了一顿。

坐在他对面蒲团上的男子恍若不觉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看着里面的酒水,点了点头,色如琥珀,香似兰麝,世子说得不错,这普照寺酿的酒水,果然是难得的佳品。

麴崇裕淡淡的笑了笑,他适才背上突然起了一层寒栗,只是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也不及多想,依然稳稳的将酒水倒了满杯,头也不抬的道,长史不是西州人,自然不知这普照寺虽小,斋菜和酒水却是西州第一,因此我每年此日都是先去大佛寺献上供奉,随后便来此用斋。

裴行俭微笑着点点头,世子的眼光果然jīng准。

麴崇裕的眉梢不由微微一挑,眼里浮现出一丝自嘲之色,长史这是在取笑我么?

裴行俭抬头看着麴崇裕,哪里,适才才下经过路口,见了世子的舍经之棚,心里实在佩服得很。

麴崇裕眼中嘲讽之色更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若论深谋远虑,我拍马也及不上裴长史。长史今日一路过来,岂不知西州人如今看待长史,与看待佛经也无甚差别?长史的胸怀谋略,崇裕每一念及,便佩服得五体投地。

裴行俭摇了摇头,世子何必过谦?裴某初来乍到,不过是做了几件有些骇世惊俗之事,一时被大伙儿议论得多些,也是在所难免,但认真论根基论人望,却差世子远矣。记得当日途经大沙海,便是村中小童,也知世子之仁善。这几个月来,裴某屡见世子凡事均以西州为先,心里着实十分佩服。大唐官员虽多,能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如世子者,也是少有。

麴崇裕看了裴行俭一眼,见他的神色极为认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随口说了声长史过奖,又举起了手中的杯盏,长史请。

裴行俭喝了一口,微微点头,果然醇厚绵长。见麴崇裕并不说话,他也随意喝酒用菜,偶然品评几句,谈笑从容,却是绝口不问麴崇裕请他吃斋所为何来,当真便如只是与好友来寺中小聚一般。

眼见酒壶已换到第二个,麴崇裕忍不住微微挪了挪膝盖,给裴行俭满酒时漫不经心般道,适才崇裕在大佛寺时,遇到了上座觉玄法师,法师还问起过,大佛寺僧人相讼之案,都护府何时开审,如何开审,却不知长史如今怎么打算?

裴行俭也是一脸的不以为意,此案在下不曾过问太多,听朱参军的意思是,此事不过是财物相争口角之辩的小案,只是既然事涉大佛寺,还是要谨慎一些,最好就如盗牛案一般公开审理,也好服众。

麴崇裕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露出了几分忧色,如此,只怕不大妥当吧?

裴行俭略有些意外,依世子之见,此案当如何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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