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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唉了一声,她真笨!的确,除了武则天,谁还有这等本事?细想起来,当年邓依依在立政殿莫名其妙的滚落台阶,王皇后会拣着那个时候来看小公主,还有这次厌胜事件,哪里是几个普通宫女能做到的?自然是因为皇后的心腹里有武则天的人!王皇后其实xing子十分自持,她的坏人缘,一半是她那位母亲所赐,一半也来自这个太过厉害的柳女官吧?
裴行俭也低声叹了一句,武昭仪的手段当真了得。
琉璃忙道,即是如此,武昭仪把她送出宫来并不稀奇,怎么会偏偏让她去西州?会不会
裴行俭摇头道,不必多虑,此事与咱们无关,这位柳女官应当是在咱们之前离开的长安。
琉璃奇道,你怎么知道?
裴行俭笑道,你想想看,准备合适的文书、安排人秘密出宫,再找到合适的商队,原不是一两日便能办妥的。再说,这柳女官已到凉州至少两三日,若走南路,比我们出发还晚却能早到三日,寻常商队怎会有此等速度?若走北路,路上则必定要超过你们,安家表兄又如何会跟那位康四郎说好久不见?再说,她去西州若是与你我有关,又怎会胡乱找到安家商队,连来历都不打听?
琉璃点了点头,疑惑道,那她去西州作甚?
裴行俭道,这我如何知道?不过,她着急去西州不似作假,按理此人的xing子应当十分谨慎忍耐,但今日为了取信于表兄,竟公然抛头露面,想来不是有急迫之事,便是有牵挂之人。若让我猜,我会选后者。看着琉璃皱眉思索的模样,他忍不住笑道,你若实在想知,要么寻个由头去私下问她,要么到了西州让表兄安排人跟着她,大概都不难知晓缘由,何必此刻费神?
琉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说得倒轻巧!
她却不知,灯光下看去,这一眼看上去十足是眼波流转。裴行俭心里砰的一跳,拳头一握,才控制住了几乎要自动伸出去的手臂,琉璃犹自嘟囔了一句,我问她她便会说?哪里有这般容易之事?
裴行俭心里一动,我倒觉得,你只要如实告诉她,你为何会去西州,多半便能从她嘴里得知她为何会去西州。你若不信,咱们不妨打个赌。
琉璃想了片刻,突然展颜笑道,我信!跟裴行俭打赌?除了李淳风,跟他打赌的那些人是什么下场,她又不是不知道,没事找这种不自在作甚?
裴行俭看着她绽放的灿烂笑容,只觉得胸口发涨,牙根发痒,半晌才叹了口气,琉璃
琉璃收拢笑容,努力正色道,明日还要赶路,夜深了,你也该好好歇息。
裴行俭怔了半响,只是看着琉璃虽然板着脸,却明显变得温暖愉悦的眼神,终于还是微笑起来,好,早间风寒,你记得多穿些。
阿燕和小檀回来时,琉璃依然正坐在chuáng前发呆,嘴角却微微扬起。阿燕和小檀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小檀便上来帮琉璃解开盘了一日的发辫,随口道,那位宫里出来的娘子倒是知礼的,让婢女先付了掌柜的几百钱,多的只道是请几位郎君喝酒,适才看见她又亲自去向安家郎君道谢,不知说了什么,安家郎君只说不敢。
这是无事献殷勤?琉璃眉头微皱,又想起了裴行俭胸有成竹要打的那个赌,想了想还是吩咐道,你们多注意她一些。
阿燕立刻应了声好,小檀却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娘子,这是为何?
与这间房子不过隔了两堵墙的另一间屋子里,小芙也在困惑的看着柳女官,姊姊,你何必自降身份和这些商贾客气?
柳女官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我能离开那里已是天幸,难不成还要时时惦记着以前的身份。说不定到了西州,我们的境况还不如这些胡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寻得着寻不着?长安横竖是不能再回了,你看这安家商队全用良马大车,又能过公验,绝不是寻常商户,在西州想来也有家族店铺,谁知我们日后会不会有求于人?如今自然怎么谦下都不为过,你忘了昭仪当年在我们宫里是怎么待人的?
小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忙道,还有一事,小芙适才出去送食盒回灶上时与那车队里的一个胡婢闲聊了几句,才知道他们能拿到过所,是因为商队里有一个什么大唐官家人,凉州的参军原也是要刁难他们的,见了那人才变了脸,再没难为半句便痛痛快快的放他们走了!
柳女官的眼睛顿时一亮,那官员难不成也是去西州的?
第8章沉年旧恨此生所愿
从凉州往西,路边的景色越发荒凉,从车窗里放眼看去都是枯糙荒树,连羊群都难得一见。好在道路极为平整,从午前开始,又有一处近六十里的平缓下坡,因此这一日天色还未黑,安家车队便到了歇息的邸店前。
小檀照例先抱了包裹下去,琉璃活动了一下手脚,才让阿燕掀开车帘,却见前面那辆车上,一个戴着帷帽的苗条身影也不紧不慢的下了车,回头大约是看见了琉璃主仆,立时停下了脚步。
琉璃心里微微一突,这日午间歇息打尖时,她特意避开了这位柳女官,后来阿燕回报说,柳女官倒也罢了,她身边的那位小芙却是一顿饭功夫便与车队里的几个胡婢都打得火热,有意无意的打听了许多事qíng,回头还撞了阿成一下,赔了几句不是,却发现两人原来都是洛阳人
果然是qiáng将手下无弱兵!琉璃暗自思量着往前走了几步,柳女官已优雅的行了个礼,这位娘子有礼了。琉璃只得停步还礼。柳女官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奴家姓柳,闺名如月,有缘同路,还未请教安娘子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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