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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知道,这些日子苏府上虽然不说日日门庭若市,却也比往年热闹了许多,这人来人往,消息自然最是灵通,只是听到好端端三个字,心里忍不住苦笑这位王皇后若真是好端端的,大概倒不至于要做什么生日,只怕正因为不好,因为武则天所撰写的那本《女则》正风行天下,她才会生怕大家忘记她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如今以生日的由头邀请五品以上的命妇,便是昭告天下自己的地位,只是这一招似乎并不算太高明。
说到底,这皇后之位,又不是群臣举手表决的,终究还是要取决于那位早已看她不顺眼的皇帝,此事只怕只会让他的不顺眼更多几分。
两人又随口说了几句,于夫人突然拍手笑道,说到这生日宴,我倒是忘了问你,那芙蓉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只打发了婢女告诉我无事,这些天我看你这边忙乱却也没好过来,你还不赶紧说说。
琉璃只得把那日经过简简单单说了一遍,于夫人听得笑不可抑,听完才道,你不知道如今外面流言纷纷,当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是临海大长公主不喜守约娶新忘旧,做了这个局便要教训你;也有说崔氏嫉很世子对你旧qíng难忘,故意指使人陷害你;最奇怪的却是竟也有人说大长公主不过是贪恋钱财,成心便是要坏了守约和你的姻缘,又翻出了许多旧账来,听着那些旧事竟是说得大致不错,我想了半日也却不知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琉璃低头想了想,笑道,我知道是谁!
第131章宫中巨变厌胜真相
院子里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带着股声嘶力竭的味道,琉璃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丢下笔走出房门,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抬头看了看这满院的绿荫,想吩咐小婢女们拿竹竿把知了粘下来,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平日里,她其实并不算爱出门,在家窝个十来天也不算什么,但这装病不能出门,滋味却似乎有些两样说起来,她和那位同样装病躲在本家的崔氏倒是同病相怜。也许她还应该感谢这位为了洗清自己而暗自散播出事qíng真相?虽然夹杂在若gān种流言的版本里,这真相听起来似乎不过是更耸人听闻些的一种流言正怅然间,只听阿燕在身后叫了声娘子。
阿燕似乎是刚从外面进来,气喘还有些未定,看见琉璃回身,上前一步笑道,娘子上回吩咐给阿郎多做几双足衣,针线上问这次要用什么料子和图样。
琉璃想了想道,自然还是用最细软的白纻,不用别的花样,袜口和侧面各绣一道青色的卷糙纹,袜带也用同色青线。此时赴宴上朝都要脱履,因此无论男女对袜子都极为讲究,略有些钱财的人家都是冬日着锦袜,夏日着罗袜,富贵者更有染之以五彩,饰之以纹绣的。琉璃却嫌丝绸又滑又不吸汗,一律只用细麻织就的纻布和葛布,每次穿之前再细细的捣一次,裴行俭试穿了几次便喜欢上了,直道更舒适,让琉璃又惆怅的怀念了很久棉布。
阿燕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刚到门口,却和一个飞跑过来的小婢女差点撞了个满怀。
琉璃和阿燕都认得这小婢女是屏门处当值的,异口同声问道,可是有贵客上门?
小婢女忙不迭的点头,是一位武氏夫人。
武夫人?明日便是皇后的寿宴了,她这时辰跑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探病的?琉璃又是惊诧又是纳闷,转头对阿燕道,你快去请她进来。
琉璃回身加了件红纱披帛,便带着阿霓在院门外等候,没多久,只见武夫人一阵chūn风般快步走了过来,绯色的长裙飘飘曳曳,脸上的笑容更是明媚无比。待走到琉璃跟前,还不等琉璃开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便知道你是装病!今日特特来告诉你,如今你再不用装,明日也不会有那劳什子的寿宴,你爱去哪里散心都好。
琉璃忙问,究竟出了何事?皇后为何不开寿宴了?
武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出了大事!魏国那柳氏居然在宫中行厌胜之事,昨日被抓了个正着,圣上大怒,已削了她的封号,将她赶出宫去,永不许再入宫廷一步!皇后也已被禁足,对外只说身子突然有些不好,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寿宴?
琉璃不由一呆,魏国夫人的厌胜事件这就发作出来了么?可是她脱口问道,昭仪的身子如今可是大好了?
武夫人惊诧的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你倒真是有心的,蒋御医不到六月便赶回来了,调理了几剂药,昭仪的身子这几日大有好转,连圣上的头风都没再犯。她拉着琉璃走到一边,才附耳低声道,其实药竟是其次,蒋御医查了这半年来的饮食单子,道是有几样原是产后体虚之人不合多吃的,便是圣上的头风也不合多吃那些,否则吃再多的药也不顶用。昭仪没让宫人声张,只先把那几样悄悄的停了,果然这半个月来她与圣上身子便好了许多,如今看来,她这病体缠绵,十有八九便是那边在捣鬼!
竟又是饮食上做了手脚?不知为什么,琉璃脑中第一个浮现的竟是武则天生公主那一夜,那一个个装满桂圆jī子汤的食盒聪敏缜密如武则天,怎么可能两次在同一个地方摔倒?这一次,却是她挖好了坑,等着皇后往里跳了。难怪她一病便是半年,难怪她会轻易将六尚局的权柄jiāo出去,难怪她会把蒋御医调开,如今局已布成,这些牌却还是隐而不发,到节骨眼上样样便都是王皇后意图谋害皇帝的铁证!琉璃越想越觉得又是钦佩,又有些隐隐生寒,却听武顺娘奇道,这等大快人心之事,你发哪门子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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