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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点头不语,忍不住又问了一番琉璃这两年来的经历、日后的打算,琉璃拣着能说的说了一番。安三郎见琉璃并无其他事qíng,瞅了空便笑道,听说今日这寺里有参军戏可看,只怕就快开演了,阿娘可想去看一看?
石氏醒过神来,忙点头称好,琉璃自然不好挽留,将他们送了出去,站在廊下,打开三郎给她的那卷纸,细细的看了一遍,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那九处庄田契约上只是标注着四面起始的地标,原来都是拥有从六十多顷到两百余顷良田的大庄田;十几家铺子则大多位于洛阳最繁华的南市和西市之中,做的是香料、皮毛、珠宝等生意。这样一笔产业,估价几十万贯也不为过这还是已经被河东公府侵吞过之后剩下的!这样一笔巨额财富,落在一对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身上,难怪这笔账,还是要慢慢算个明白才是。
琉璃心中计议略定,却见阿霓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转头微笑着吩咐道,这东西你帮我收好了,莫教别人看见。
阿霓一怔,忙接过来,小心的收到了袖子中,脸色悄然舒展了几分,正想说点什么,西边那间屋子的房门吱呀响了一声,一身淡青色常服的裴行俭推门走了出来,看见琉璃和阿霓都站在门口,微微一怔,舅母他们可是已经走了?
琉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没有听到?随即便醒悟到他是下棋下得过于专注了,笑着问,你和法师谁赢了?
西边的屋里立时传出来一个颇为粗豪的声音,手谈本是雅事,执泥于输赢却是落了下乘。
琉璃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是谁输了!
裴行俭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未落,一个身量极为高大的僧人从西屋里一步跨了出来,不过只是一目之差,你我再来一局如何?
只见这位僧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相貌魁伟,国字脸上一对斜飞的浓眉英气毕露,配着光头造型,就如传说中的护法罗汉一般。不过该罗汉此刻脸上满是懊恼,几乎就要动手去拽裴行俭。
裴行俭摆手笑道,下次再说,今日时辰不早,窥基,如今你须得言而有信了,还是带我们去佛塔一观才是。
窥基看了琉璃一眼,皱起了眉头,你们又非信徒,那佛塔有何可看?
琉璃忍不住腹诽,就算你老人家玄奘法师亲自出马忽悠来的高足,是威震长安的三车法师,风流远超唐寅,狂放压倒济公,也不至于比大雁塔里的那么多绝世珍品的佛像更好看吧?只得笑道,可不可看,总要看过才知道。
窥基摇了摇头,也罢,你们随我来。转身便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面。出了小院一路往西都是僧人的院舍,走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才从一个侧门进了大慈恩寺的西院,一座基座四四方方的五层砖塔顿时出现在几人眼前。琉璃不由颇感意外:这塔高约十七八丈,四方基座每边大约也有十四五丈,造型只能用高大笨重来形容,和后世的峻拔模样似乎相去甚远。
窥基向佛塔行礼之后,便肃然立在塔边,裴行俭却走到了塔下的两块石碑边上负手细看,琉璃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对窥基道,法师为何不带我们上去?
窥基眼睛睁得溜圆,这塔只是用来供奉经像舍利,如何上去?
琉璃愣了愣:难道能登高望远的那个大雁塔,并不是眼前这个版本的?裴行俭走过来笑道,这塔原是玄奘法师按西域制度修建的,并非我们中土式样,里面不设楼梯,上不得人。
琉璃顿时蔫了:看不到那些jīng妙的线刻佛像和刺绣佛像,这么傻乎乎的一个塔果然就如窥基所说,有什么可看的!她正有些沮丧,眼睛一扫却突然看到这西院的影壁上是一幅巨大的经变图,忙拔腿就走了过去。只见这壁画的内容正是此时流行的报恩经变中《孝养品》的故事,画上的年轻太子正举刀割ròu,好奉给父母。太子衣角的线条劲朗流利,脸上的表qíng生动传神,在大慈恩寺里她所见过的壁画中,决计是最出色的一幅。
她正看得入神,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柔和之极的声音:这位女檀越有礼了。那声音不大,却如有魔力一般将她立时惊醒过来。
第97章高僧风采婚前采购
站在琉璃身后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僧人,中等个头,微圆的一张脸孔,长眉细目,五官端正平凡,衣履简单洁净,皮肤却略显粗黑,看着十分寻常,和那奇异的声音似乎完全对不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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