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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站起,于夫人已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才点了点头,小娘子多礼了,你就是库狄大娘?
琉璃迎着她微皱的眉头、锐利的目光,心里打了突,面上依然只微笑道,正是,于夫人里面请。便引着于夫人上到正房,杨老夫人站在门口相迎,依礼相见了一番,分宾主落座。杨老夫人便笑道,于夫人乃是于仆she同族,于仆she最好宾客,老身xing子疏懒,失礼莫笑。
于夫人笑容浅淡,杨老夫人客气了,于仆she与家父并不同支,例无jiāo往,我xing子最急,老夫人不嫌我不知礼数就好。
杨老夫人呵呵的一笑,早就听闻于夫人是xingqíng中人,果真是不拘虚礼的,老身也不耐烦这些,这倒是便宜了,听夫人的口音,可是在高陵住过?
于夫人笑了起来,老夫人好耳力,我及笄前在高陵住了十年。
杨老夫人叹道,高陵却是极好的地方,我年轻时也住过几句话说下来,两人居然越说越近。琉璃看在眼里,好不佩服。
又说了半刻钟闲话,杨老夫人便笑道:于夫人既然来了,好歹要留下用顿饭,我家这园子甚是粗陋,也就是湖边两处亭子还能看,老身就躲个懒,让大娘陪你去转一转。
琉璃忙站了起来,在前面为于夫人带路,也未让奴婢跟随。刚刚走出院子,就听身后的于夫人淡淡的道,你是叫琉璃吧?我倒真是没想到,你会是这般模样。
第75章裴氏秘史富贵奇祸
于夫人没想到自己是这般模样?
琉璃脚下顿了顿,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在于夫人并不卖关子,自顾自的接了下去,守约说起你时,总说你xing子坚韧,又说你是他见过的最不同流俗的女子,我还想着你该是怎样一身清质傲骨,不曾想你却是这般弱不禁风、循规蹈矩!
琉璃一时心头百味jiāo集,他竟是这样看自己的么?xing子坚韧、不同流俗只是这于夫人却显然是对自己不大满意了,敢qíng她是准备见到一个红拂女来着?想了想只得微笑道,琉璃教夫人失望了,实在抱歉。
于夫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意外,你倒是个荣rǔ不惊的。
琉璃忍不住一笑,其实也是惊的,只是习惯了而已。在库狄家隐忍三年,又在市井和宫廷间起伏两年,生死荣rǔ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她若还会为别人的几句评价就喜怒形于颜色,那才真叫奇事一桩。
于夫人沉默片刻,突然走上了一步,与琉璃并肩而行,侧头仔细看了她两眼,点头道,你也莫怪我多事,守约的qíng况原是与旁人不同。出身地望,我倒不像世人那般看得重,你便是正经胡人也不打紧,但你若是xing子软弱,没几分心智胆气,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应了守约的,免得到头来你不过是又一个陆家娘子,既是害了你,也是害了他。如今我也不妨开门见山问问你,听说你是连河东公那个世子和裴都尉家二郎都是看不上的,甚至不肯连入宫为贵人,为何却会看上守约这个天煞孤星?
琉璃怔了片刻,又一个陆家娘子是什么意思?她为何会看上裴行俭?这算什么问题?想了半日只能道,他不是天煞孤星,在琉璃眼里,他是这世上最值得托付的男子。
于夫人惊讶的挑起了眉毛,随即笑了起来,难不成这就是缘分?真该让守约来听听这话。
琉璃心里倒是一动,难道真是缘分?记得第一次看到裴行俭,就觉得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后来真正打了jiāo道,明明觉出他的温和背后有种疏离的气质,可自己看着偏偏觉得有些亲切。其实从那时候起,在自己心里,他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吧?所以后来她才会有事qíng就会想到找他,甚至在不知道他是裴行俭的时候,就会在那样的生死大事上相信他。难道说,其实自己早就喜欢上他了?手指尖上仿佛又有异样的感觉传来,琉璃忙握紧拳头,收拢心思,再也不敢想下去。
于夫人看见琉璃突然有些发红的脸颊,目光倒是温和了几分,你对守约有这份qíng意,按说原是好的,他这些年,的确也太艰难了些,只是以他的境况,你把他看得越重,日后却多半越会为难。我问你,你对守约家的事qíng,知道多少?
琉璃定神想了片刻,才开口道,琉璃知道他身世孤苦,也听人说起过,他原在河东公府和武陵令府上过了几年,似乎都不是很如意,婚后也颇受了一番烦扰,就连这些年仕途不顺,也有这方面的关系。
于夫人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是有心的,你可知这是为何?
琉璃犹豫了半响,摇了摇头,杨老夫人倒是说过,只怕与家产或宗长之位有关,但里面究竟有什么隐私,裴氏族人自然不会告知外人。
于夫人叹了口气,良久不语。两人一路走来,已经到了武府的小湖边上,岸边的杨柳早已秃了一半,远远的白荷也成了一片残荷,初冬的阳光照在湖面上,那波光似乎都有些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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